苏游洗漱之后,便与王伯当来到厅中。-
已经在厅中喝了两个多时辰茶水的爨国昭和碧云公主看到他们之后,便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向苏游行起礼。
三个人,此时无声胜有声。
苏游显然也知道,他们此刻竟然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实在是因为自己昨晚的战绩,而不仅仅只是一个大国使者的身份。
当然,因为自己一战之功,不仅令他们刮目相看,还有可能因此而提防自己。有感于此,苏游便谦逊地与他们躬身作礼。
互相寒暄之后,苏游便请他们坐了下来,爨国昭和碧云原本还以为苏游会为他们迟迟不来救援而发怒的,哪知他却丝毫没想起这事一般。
几番攀谈之后,爨国昭和碧云也装作没事人一般,三个人随即研究起了如何攻打福宁城来。
福宁城中,段如珪和濮部的首领也同时收到了爨国昭和碧云公主率领大军到来的消息。
就目前的形势而言,段如珪本部人马三万有余加之濮部的外援,共有五万多兵马,这与联军的士卒数量可谓是不相上下。
数量上不相上下,但质量上还是有些差别的,毕竟是段如珪一方的士卒已经征战了十余日,而联军这边都还是生力军。
局面上,一方守着关卡,一方占着城池,看起来双方都不会有太大的把握全面压到一方;接下来的形势,很可能就是进入胶着状态,最后进入拼消耗的阶段。
如今的时令已是初冬,旷野梯田中已没有任何可抢收的农作物,又加之福宁城已是段氏的领地,离着大后方也并不太远。
实际上,打着这如意算盘的段如珪并不怕与东爨和西爨的联军拼消耗。可惜的是,他不小心忽略了苏游这个异数。
这才刚对耗了一天,段如珪还在惆怅着要不要对联军驻扎地关城时,便听到营帐之外传来了一声惶急的呼喊,“大相国,大事不好了”
营帐外的守卫们显然认识惶急着跑来的这位是段如珪派出去探查的斥候队队长,所以对他的急急如丧家之犬也并没有拦阻。
段如珪对斥候队长扰‘乱’军心的呼喊很是不满,当即一皱眉头,沉声喝问道,“什么事不好了?快说!”
“王上和镇西将军的大军分三路向福宁城进攻来了!”斥候队长当即把刚才所见简单地说了出来。
“什么?这些狗贼简直是欺我太甚!”段如珪顿时忽略了斥候队长对敌军首领的尊称,也同时忽略了自己才是发起这场战争的那个大魔王。
段如珪立时皱起了眉头,挥了挥手让那带来消息的斥候队长先下去,又转身对段如‘玉’和濮部的首领问道,“你们怎么看?”
濮部首领斩钉截铁地说道,“还能怎么看?我早就说咱们应当直接撤回铁甲堡,此时退无可退,也只能奋力一战了!”
濮部首领虽然话中有些牢‘骚’,但段如珪对他这种奋起反抗的态度还是异常欣赏的,当即对他摆了摆手道,“还请稍安勿躁,兵法上讲究‘十则围之’,他们与咱们兵力相当,我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围城的自信!”
段如‘玉’也附和着兄长说道,“兄长说的是,咱们士卒的数量与之相当,又多了一道城墙,怎么都不怕与他们拼,到了他们把粮草耗尽之日,便是咱们反击之时。”
濮部首领听段如珪兄弟信誓旦旦,心中也多了些信心,但想着要为他们的王位而让自己的族人与联军短兵相接时,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濮部首领之所以答应段如‘玉’来此助威,无非是想出工不出力,只跟着打些顺风仗,到时候完完整整地顺点战利品以及拿着段如珪给了雇佣费回去罢了。
一想着这战争有可能让族人抛头颅洒热血,濮部首领心中就老大不情愿;尽管如此,他还是站了起来,表面上有着雇佣兵无与伦比的职业素养。
哪知濮部首领还未离开段如珪的大帐时,外面又有几个士卒一路跑来一路口中呼喊道,“大相国,大事不好了!”
段如珪再次皱了皱眉头,心中想到,“‘毛’病!这都哪个‘混’蛋训练出来的斥候啊,还能不能有点保密意识了?”
段如珪此时正要送濮部首领出来,听了外面一个个催命鬼似的呼喊时,心中烦闷,竟一下把大帐的‘门’帘扯了下来,随即怒目对那三四个满口“大事不好”的斥候喝道,“怎么就大事不好了?说!”
“北‘门’发现大约一万敌军,他们已经在城‘门’口布置了铁蒺藜、鹿角、绊马索以及大量弓.弩手!”
“东‘门’发现大约一万敌军,他们已经在城‘门’口布置了铁蒺藜、鹿角、绊马索以及大量弓.弩手!”
“西‘门’发现大约一万敌军,他们已经在城‘门’口布置了铁蒺藜、鹿角、绊马索以及大量弓.弩手!”
听着三个斥候像是复读机一样把情报源源不断地传递上来,段如珪兄弟以及濮部首领都意识到了东爨和西爨的联军这是要关‘门’打狗的节奏啊。
不对,什么关‘门’打狗啊,分明就是围点打援!也不对,自己一方哪有什么援军?这分明是围三阙一嘛!
围三阙一,就是包围城池的三面,只留一面。一方面是给敌人留条后路,防止敌军狗急跳墙,减少己方伤亡;另一方面,可以在围歼之后进行追击作战,扩大战果。
明天了敌人的来意,段如珪兄弟和濮部的首领顿时各有了自己的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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