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用说了,护卫我到城头上去。”杨广摇了摇头,当即把杨杲‘交’到了一个护卫手上,斩钉截铁地对身边的护卫说道。
城内已是箭如雨飞,何况城头?来护儿当即开口劝谏道,“城头太过危险,陛下当以龙体为重!”
杨广不理来护儿的规劝,反变本加利道,“打出朕的仪仗,这是命令。”
裴元庆和宇文成都等人自是听得出杨广话中的决绝,当即号令下去;护卫们人手一个大盾,很快把杨广护卫在盾墙之后。
有了杨广亲自掠阵,城头上的守卒也都人人奋勇起来,毫不畏惧地向城下挽弓反击。
雁‘门’的守军,原本居高临下,此时人人拼命,瞬间便在气势上压倒了城外的突厥大军。
突厥兵见势不妙,也就不再硬攻,而是圈马回转,退到了弓箭‘射’程之外。
转瞬之间,城下已兵甲铿锵,嘈杂纷‘乱’。
杨广意识到城头上再无地方的箭矢落下,当即微微松了口气,命令宇文成都等人撤去盾牌。
盾牌才刚撤去,杨广又听到城外号角声再起,突厥兵瞬时安静了下来,随后如‘波’‘浪’般分向两边,让出一条十余丈宽的大道来。
三五杆绣着鹰冠的大旗迎风飘展,正是突厥始毕可汗的仪仗。
“始毕可汗狼子野心,想不到竟会亲自前来。”来护儿脸‘色’微变,饶是他身经百战,可见到城外满山遍野的敌兵时,也是心惊不已。
杨广冷哼了一声,始毕可汗却是纵马前行,马鞭遥指雁‘门’关城头,高声呼喝道,“杨广可在?”
始毕可汗指名道姓对杨广大呼小叫,众将皆是愤然,却也只能望向杨广。
杨广正要出声呵斥始毕可汗时,宇文述已是排众而出,怒发冲冠道,“咄吉小儿,我皇陛下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吗?陛下一直对你父子恩德有加,你此次出兵南下,是为哪般?识相的话,就此转头回你的突厥去,如若不然,哼!”
宇文述直呼始毕可汗之名,也是为了表示轻蔑,才针锋相对而已;他当然也知道战场上出言恐吓,或是说什么道德礼仪,基本都是废话,所以后面也就说不下去了。
始毕可汗对宇文述跳梁小丑一般的规劝并不放在眼里,他身畔的一个将官却高声嘲笑道,“宇文述,你收了我们的重礼,说好了里应外合开关献城的,这会怎么跑出来卖‘弄’大义了?快快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去吧,免得我们的弓箭无眼!”
听了城下那将士的呼喝,杨广冷眼望向宇文述,若有所思起来。
宇文述却被气得直吹胡子瞪眼,此时也顾不得杨广的疑‘惑’,当即伸手从身畔士卒手中抢过一张大弓,一箭向始毕可汗‘射’去。
始毕可汗原本就站在弓箭‘射’程之外,尽管宇文述臂力强雄,但箭矢‘射’到始毕可汗身前时,便已飘飘‘欲’坠了。
始毕可汗只用马鞭一卷,便破了宇文述的箭。
始毕可汗动作潇洒,顿时引来己方士卒的惊天叫好声,而他也趁机抓起了一把长弓,一箭向杨广面‘门’‘射’来。
始毕可汗年轻力壮,但从城下‘射’杨广,实在是太高太远了;加之杨广身边有宇文成都和裴元庆这样的猛将护卫,杨广又怎会把他的这一箭放在眼里?
杨广虽然不怕始毕可汗的这一箭,却还是对目前的形势表现出了该有的担忧,“朕自登基以来对突厥始终宽容博大,如今这咄吉小儿狼子野心,欺我太甚!难道我堂堂天朝大国,竟无一人能撄其锋?”
杨广此言,可谓诛心,众人当即面面相觑起来,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忠心才好。
裴元庆是暴怒的脾‘性’,当即向杨广请命道,“陛下,末将愿领三千骁果军取咄吉世人头!”
杨广看着裴元庆,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此时地方气势嚣张,开‘门’出去迎敌不是以卵击石吗?
“末将来试试。”宇文成都也站了出来,他说着话已是取下了自己的画弓,又接过了愤恨不已的宇文述手上的弓,随即两把弓并到了一起。
“这是......”杨广以下,众人皆是有些不解地看着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握紧了两把弓,又在这两把弓上各搭了一支箭后,便对城下的始毕可汗大喝一声,“咄吉受死!”
话音才落,弦已离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