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一个异能者昏迷的伤不会是小问题,何况在西大陆霍普金斯们也有不少仇人。安东尼.霍普金斯一定会立刻赶过去,老安德里亚娜要做的就是假借着切加勒的名义召回别西卜,为了以防万一,她把可能倾向于别西卜的人,譬如说,贝普。安普那批小混蛋们,还有佩皮。他毕竟做了别西卜十几年的养父,她把他们全都打发去了西大陆——好了。接下来就是切加勒.比桑地,很简单,他对她几乎没什么防备,而他的身体已经很脆弱了。
唯一让她提着心的就是别西卜,幸好这孩子也同样相信她。
肉块们在门的那边叽叽咕咕,它们吃光别西卜了吗?应该还没有,别西卜是个顽强的孩子,他的身体又健康又结实,意志也很坚定,能把他羁留在他自己的脑子里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可怜的孩子似乎已经察觉到不对了,
但是……已经太晚了。
***
让任何一个稍微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会以为撒沙.霍普金斯仍处于深度睡眠中,他睡的实在是太安静了,就连眼珠都一动不动,如果有医生给他接上脑电波仪的话,科技给出的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只有安东尼.霍普金斯知道他并不是在沉睡——麻醉剂在半小时前失效,处于异能者自我保护的本能,撒沙.霍普金斯在药物失效的下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当他看见自己的父亲时,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匆匆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只是短短一瞥,比起和他的父亲安东尼.霍普金斯来个温馨愉快的别后小聚,他显然有着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没人知道安东尼.霍普金斯有着多少藏身之所,今天他们栖身的地方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处,一个医生的私人诊所,他从安东尼.霍普金斯那儿拿到了一大笔钱后就干脆利索地提着行李登上了能最快离开的一班飞机,诊所的护士,病人和清洁工都得到了紧急通知,水电费都才缴过,诊所有着精致而齐全的器械、仪器和药物,还有卧室、浴室和厨房。
不会有人来打搅他们。
霍普金斯用注射器给撒沙喂了点蜂蜜水,并清洁了他的身体,换了衣服(滑爽宽松的全棉制品),如果他的推测是真的(这很可能),那么他们还得在这儿耽搁好一段时间呢。
做完这一切,他坐到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就像西大陆上很多小男孩会和自己的朋友分享一个水泥管、树屋或是垃圾桶那样,撒沙和别西卜也有一个共享的秘密房间,作为爸爸,安东尼.霍普金斯对此既不意外,也不恼怒,他甚至觉得这很可爱。他还饶有兴致地偷偷进去欣赏了一会——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个锚点,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瞬间抵达的锚点。
不管怎么说,撒沙是位于所有事物之前的。
安东尼.霍普金斯轻而易举地抓住了那个锚点,两个孩子的小屋构建在霍普金斯们的记忆宫殿以外,孤零零地漂浮在一片美丽的星海之中。
撒沙坐在小屋的地板上,屋里一片狼藉,他抱着身躯残缺的别西卜,神色平静,在看到安东尼.霍普金斯的时候他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你让他将外在直接投射进来了?”霍普金斯医生说:“这很痛。”在精神世界中,只要你想好好的,就能好好的,这个房间是撒沙划出来与别西卜共用的,他完全可以将自己恢复到最健康的状态,但他们就没法儿知道外面的情况究竟糟糕到什么程度了。
而投射——别西卜可以通过自己的感觉神经来制造思维中的身体,外面的身体变成了什么样,里面也是什么样——他没了耳朵和头发,眼睛少了一只,双肘,膝盖以下已经可以看见骨头,胸部和腹部有着几个正在不断拓展的洞口,内脏也有缺损,创口都很小。
“他能坚持的住,”撒沙说:“切加勒.比桑地正在竭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他并不想吃了别西卜,但别西卜的脑子已经被人转化成了一座囚牢,他不能回去,现在他的身体纯粹是在凭借着本能躲避和反抗。”
“你想怎么做?”
“通过别西卜和身体的联系进入他的大脑——然后击溃那个人。”
“这可有点危险。”
“不,一点都不危险,”撒沙狡猾而甜蜜地笑了笑:“我有您。”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