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比会场已经人山人海,因为现在即将开始十国大比的最后一场,也是最考验读书人实力的一场。
连输掉的申国和谷国学子都已经前来,唯独景国迟迟未到。
一开始还有人以为景国学子骄狂,排名第八就开始摆架子,但很快有景国人得到严则唯失踪的消息。
随后,这个消息在会场传开,议论纷纷,一些人甚至冲着庆国学宫学子所在的方向大骂,而会场中的庆国人反驳,双方骂成一团。
“成何体统!”一声怒喝响起,随后一个金色的“静”字自天而降,化为光芒消散,十万人的会场突然变得鸦雀无声,那些骂人的无论怎么开口都发不出声音。
众人一见大儒用了“微言大义”的力量,不得不闭上嘴。
无论是庆国人还是骂庆国人的人,心里都憋着一股火。
会场中的一切出现在十国各地的光幕中,景国各地的文院前彻底沸腾,骂庆国之声连绵不绝。
庆国各地的文院前则异常寂静,除了一开始有人看着光幕骂了几句,大多数人沉默着。
就在这个时候,方运领着景国学宫的其余学子进场。
道路两侧的人先转头看过来,随后更远处的人开始转头,十数万人如同风中的麦浪一样陆续整齐地看向他们。
九个人。
现场的一切声音都被大儒的微言大义掩盖,但每个人都好像听到九个人沉重的脚步声,甚至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叹息声。
除了方运的神色平静,其余人的脸色各有不同,或焦虑、或愤怒、或冷漠。
庆国学宫学子的坐席上,颜域空眼帘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荀离面带微笑看着方运,眼中恶毒之色更加浓烈。
其余庆国学子一半在兴高采烈,一半脸色不好看。
方运等人刚走到景国学宫坐席处,一股轻风吹过,所有人都知道大儒撤走了微言大义的力量。
庆国一个学子盯着荀离,问:“荀兄,我有一事不明,景国的严则唯为何未到?此事恐怕有内情吧?”
其余学子惊讶地看着这个人,方运也好奇打量这个学子,立刻记起来,当日诗君首徒参与七夕词会的时候,就有这个人,不过这人当日一言不发,方运还以为是普通进士,没想到竟然是上舍进士。
乔居泽低声道:“是卢归月,曾经是庆国的探花,唇枪舌剑运用的极为巧妙,文章写的花团锦簇。你假意弃考的时候,他似乎没有写文辱骂你。他这人风评不错,这次突然对同国的荀离发难,看来是忍不住了。”
方运点点头,表示知道。
荀离的脸色一变,仔细看了看卢归月,目光如刀,道:“归月,此事我哪里知道!你身为庆国人,父母亲戚都在庆国,同窗好友也在庆国,可不要自误啊!”
“我明白了。”卢归月说完沉默,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诡异的气氛在会场上空酝酿。
“丢尽读书人的颜面!”孔德御冷笑道。
“斯文败类,衣冠qín_shòu。”云寻松道。
“下贱!”马源道。
谷国一个学子讥笑道:“我们虽然排在第十一,但却不是最丢人的,真应该感谢某些人。”
荀离眼中的怒色一闪即逝,表面仍然与往常无异。
时间一到,十国大比的主持者走上文台,简单说了几句,便让九国学子进入文台下的一处光门之中。
九国学子陆续进入光门,进入第三场的大比文界。
景国学子在进入光门前,本能地扭头向入口处看了看,在场的所有观众也循着他们的目光转头。
入口处大门紧闭。
进入大比文界后,方运向四处看了看,一座很典型的文殿,朴素稳重,没有任何花哨的装饰,和读万卷书所在的地方很相似。
前方没有书架,只有书桌,在书桌的前面,悬浮着大量的纸张。
白花花的纸张组成试卷的海洋,任何一个学子看到都会有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负面反应。
年纪最小的崔望的手稍稍抖了几下,很快恢复正常。
方运的面色依旧很平静,慢慢向标注着景国桌椅的地方走去。
荀离突然笑道:“方运,没想到只剩九个人你还如此镇静,如此伪装很累吧?不如和他人一样,该生气生气,该愤怒愤怒,反正你们必将输给我们庆国!”
不等方运开口,嘉国的雷十三皮笑肉不笑道:“现在景国缺了一个人,九个人答十人的题,这第三场的最后一位非景国莫属。方运,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读书快吗?按照规矩,既然缺一人,你可以一个人答两份题啊!”
荀离阴笑道:“雷兄,你可不要这般说,方运可是有上品奋笔疾书,两千题而已,仔细一算,平均七息多一道题,方运能一息诗成,足以完成了。”
众人仔细一算,七息就是七次急促呼吸的时间,这点时间甚至不够思考一道中等难度的试题,更何况方运就算有文心,也不可能从头使用到尾,消耗的才气实在太多了。
方运冷声道:“两位,话不要说得太满,现在十国亿万民众注视这里,庆国若是输了,两位的脸怕是没了,小心文胆不保!”
“哈哈哈……”荀离和雷十三放声大笑。
“方运这次是真疯了。”马源目瞪口呆看着方运。
孔德御道:“坏了!方运你不要上两人的当!你现在被他们激怒,若是稍有不慎,文胆轻则震荡,重则开裂!这可不是普通之地,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