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几个小时的憋尿之后,排尿已经不再是想象中那么酣畅淋漓的事。一开始王柠差点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排尿的功能,后来才开始慢慢地滴出尿来,仿佛像在滴血一样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疼痛。
回到座位时老奶奶已经不见踪影,大概是终于轮到她检查了吧。
王柠继续慢慢的喝着水,却没有想到尿意比先前任何一次来得更快,她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放弃这次检查。
广播却突然叫到了她的名字,这个b超检查也总算是在检查仪器按压小腹的疼痛中结束了。
当然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并不需要喝那么多的水,只需要小腹微微隆起,轻轻按压不会有痛感就可以去检查了。当时也没多想就听了老奶奶的话,也不想去责怪什么,可能老奶奶自己也不清楚做这个检查的要求具体是要达到一个什么程度。
检查的结果都是正常的,除了有一项结果是窦蔻心率不齐,另一项则是核磁共振的结果——小脑扁桃体下移3毫米。
对于第一项结果,医生没有做出过多的评价,只是说王柠做检查的时候可能太紧张了。至于第二项结果,则使她幸免了腰椎穿刺,说是这种情况,做腰穿的话会有风险。小脑扁桃体下移的这种情况,有可能是先天的,也有可能是由于这次高烧,脑颅内压增高,把小脑扁桃体往下压了,只要烧退了,就有自动回到正常位置的可能。医生也没有说如果不能恢复会造成什么影响,只说没有做腰穿不能够确诊是否为病毒性脑膜炎,但是按着这个方向治疗,烧虽然退得很慢,但确确实实是退下来了。只要能退烧,是不是能够确诊,仿佛并不是那么重要。
医生还给安排了中医会诊,开出的药方里仅是鹿角就达千元。中药虽苦,王柠一想到那个价格就只能喝得渣都不剩。
住院的第三个星期里,王柠的烧总算是退下来,并且没有再反复了。姐姐利索地办好了出院手续,回家给王柠做了一桌丰盛的大餐。
搬着行李来到大学宿舍的那一天,宿舍走道的大垃圾桶里还堆着成山的军装,都是军训的时候穿过的,似乎完全没有人想把军装好好的洗一洗,留作什么纪念。所以王柠没有觉得没有参加军训是多么可惜的事情,但是对现在才刚刚开始认识班里的同学这件事还是有些心生怯意。
有句话叫做“长得可爱可以当饭吃”。
王柠可爱的笑容很快就让她成为了班里吉祥物一般的存在,大家都喜欢“柠檬,柠檬”地叫她,喜欢带她熟悉周边她还不熟悉的环境,喜欢在下课时约她一起去吃饭。舍友们甚至把它当做宿舍里的宠物一样,时不时就投喂一些零食。
也许是在高中时大家就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绰号,在大学竟然没有什么人用真名称呼对方,这样既好记又显得亲切,王柠很快就和班里的同学熟络得差不多了,只是真名和人还真没有几个能对上。
每周星期一到五的上午,都是专业课的时间,至于上星期几、一星期上几天,都由专业课的老师自己决定,一般并不是五天早上都要上课。美院里大多数的专业都是艺术类,需要比普通学校花更长的时间来进行作画和其他艺术类创作,因此才有了这样特殊的上课时长,这里的学生和老师们也被赋予了较为特殊的自由。下午和晚上则是公共课的上课时间,课不是很多,上课的时长也和其他学校不同。满课的情况下,一般是下午两节课,晚上一节课,每节课是一小时15分钟。
大一的第一门专业课,说白了就是在学习排版,要将自己研究的课题以手绘的形式将图画和文字组合的方式,排布在a3图幅上。每次上课几乎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重画。
在这样不算太忙,也不算太闲的日子里,终于迎来了开学以来的第一个周末。
正是下午茶的时间,西餐厅里人为满患,这是林泽凯所在的大学里的一家餐厅。开学以后,林泽凯就换到了这里做兼职,挣取学费。王柠坐在窗边的一张小方桌前,慢慢地品尝着抹茶蛋糕,旁边还有一大杯玻璃杯装的柠檬红茶,足够她喝一整个下午了。她一边用叉子切除一小块蛋糕送进嘴里,一边远远地望着正在忙碌着的林泽凯的一举一动。
他穿着棕色的短袖衬衫,直挺的西装裤,领口别着红色的蝴蝶结。一只手放在背后的腰间,另一只手单手举着托有鸡尾酒的圆形托盘。正快步走向某一桌的客人。看惯了他穿校服的样子,现在的这身打扮使他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他本是百般不愿意王柠这么大老远跑过来只是过来看看她上班,但是王柠万般哀求自己只是过去做一个顾客,不求他出来校门口接,也不求他对自己特别关照,自己只是去吃点东西就走,绝不会添麻烦,林泽凯最后只好极不情愿的答应了。
他们已经有几个星期没有见过面了。不是谁先喜欢谁的问题,王柠觉得自己既然答应了成为女朋友,就有义务努力维系这段感情,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保持见面。如果对方没有空过来找自己,那自己过去找他就好了。就算路途遥远又辛苦,她也不觉得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因为这是必要且值得的。
每当林泽凯从王柠旁走过,王柠总是会侧头对他笑笑。今天她没有扎头发,不知不觉她的头发已经长了不少,自然地散披在肩上。宽松的藏蓝色蝙蝠袖圆领上衣搭上黑色的短裙,不失活泼又带着几分温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