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几次之后，王柠不得不与父母约定一星期最多只看一个医生，再多都没空去看。
给王柠看过病的医生们又推荐了更高级的教授，教授们建议王柠再一次住院做全面的检查。另外，他们也需要跟其他的教授进行一些讨论，没有办法立刻做出判断。
人之前是因为发烧才住了院，这下人好好的为什么要住院呢？王柠真的百思不得其解。虽然确实有缓慢加重病情的征兆，可生活的一切还是要照常。若是住院，一下子两个星期不去上课，学分会补不回来，期末考的分数也补不回来。这才大一，就已经不知道以后拿不拿得到**了。
在教授们和亲戚们的劝说下，王柠只好妥协，在即将到来的暑假期间住院检查。到那个时候，离上一次做核磁共振已经有接近半年，也正好可以再重新做一次核磁共振复查。
这都还没放假就已经预约好了暑假住院，自己的假期跟别人为什么那么不一样呢？万一正好碰上要上台的时候，“猫耳开关”岂不是又要八缺一了？王柠只要稍微这么一想，就打心底里感到绝望。
西医不行，那就看中医。父亲让王柠自己到网上去挂号，看看中医能不能开点中药喝。
挂号页面的医生实在太多，每个医生治疗的方向都不一样。王柠一个个看看得头昏眼花，也不知道到底找哪个医生才叫对症。最后干脆挑了一个长得比较和善的教授，名叫王立新，一星期只出一次门诊，挂号费300元。
光是这个挂号费就已经足够吓人了，王柠真不知道开出来的中药得多少钱。
大学城里有个省中医院的分院，王柠看的医生门诊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到九点，于是她就可以挑一个没有课的晚上去。一开始也没想太多，结果去到医院全都已经下班，哪有什么门诊看。拿着挂号的订单页面去前台一问，前台的人说：“你来错地方了，这是在中医院的总院看。”
王柠一看订单，还真的是这样写的。幸好自己是提早过来，去总院那边也还有时间，路上需要花一个小时。
王柠当时是从大学城省中医院分院的界面进去挂号的，挂号的时候选择了按医生来挂，没有想到选好了医生就已经不是限制在分院这里看病了。
匆匆忙忙赶到省中医院的总院，出了地铁以后还有好长一段黑灯瞎火的路要走。
省中医院里就算到了晚上也还是很多人，特别是王柠要看的那个教授，门诊室外面坐满了人，并且还都是老人，王柠是最年轻的一个。她挂的号是二号，去到医院的时候医生都还没开始就诊，也就幸运地没有过号。
教授的助手叫王柠进去以后，详详细细地问了很多东西。
听王柠说走路不稳，因为诊室太小，没有足够的地方让王柠走动，教授就叫她到诊室外的走廊去走。众目睽睽之下，王柠僵直着身体来回走了好多圈，教授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不应该啊，你这年纪怎么会得脑血管炎呢？一般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家才会得的。”教授可纳闷了。
最后教授说想看看磁共振的片子。王柠一下子愣住了——父亲说中医都不看这些的，王柠除了病例，什么也没有带。
“那你下次把片子带过来再看。”这是教授的结论。
回去的路上，王柠又要一个人走那段黑灯瞎火的路，感觉孤零零的。
300元一次的挂号费，就这样什么结论也没给，中成药倒是开了不少，就是一些健脑口服液之类的东西。王柠跟父亲说明情况以后，父亲很果断地说：“中医都不看片子的，这是假中医，别去了吧。”
“那医生开的中成药还吃吗？”王柠问。
“中西药一起吃可能不太好，还是吃之前开的西药吧。”父亲说。
就这样，花钱开了一大堆中成药回来，王柠一点也没有吃过，看中医的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这样的看病频率让王柠的钱一下子像流水一样哗哗地流走。由父亲和姐姐多给的一些生活费扣掉挂号费、房租、水电费和专业课作业时所花的费用，即使大部分药都是姐姐帮忙开的，钱也还是所剩无几，不得不向辅导员提出了勤工俭学的申请。
勤工俭学如果申请成功就能在学校里得到一份工作，工作时间可以自由选择，工作的内容也不会太难，都是一些在美术馆或者图书馆或者教师办公室里帮忙的工作。美术学院里勤工俭学的时薪是12元，可以算得上是高薪的学生兼职了。当然也有助学贷款这一类的补助，但是贷款会有利息，王柠觉得能不借钱就尽量不借，特别是贷款。
王柠被分配到的兼职工作是在美术馆帮忙，负责勤工俭学的老师对待学生都很好，工作内容基本上是把运到美术馆展出的展品一一摆放好，或是把展览结束的展品一一撤走，不算太累，至少有空调吹，还能顺便看展览。最主要的是，就在学校里工作，不会耽误太多来回路上的时间，也不会影响上课。
只要有美术学院的学生证，参观美术馆的展览都是免费，这对于美术学院的学生们来说是一个极好的资源。而每一学年的末尾，最引人注意的还是要数毕业展了。
从大一开始，每一门专业课的结束，所有学生的课程作业都会以展览的形式展出。不过展厅基本上都是在各种各样的教室里。而毕业展览，就是美术学院的学生在毕业时所做的毕业设计被作为展品放入美术馆中展览。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