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随便的一句问,却叫孙涵好生紧张,说句话也是结结巴巴的,“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做坏事了?”林一帆看了孙涵一眼,软软地追问了一句。
&孙涵似乎被吓了一跳,马上矢口否认,随即带着笑道,“我能做什么坏事啊?”
&是,你能做什么坏事呀!”林一帆跟着干笑了一声,便就此打住,不再问下去。
正这当会儿,黄莺却从门口进来,见着孙涵,便叫了一声,倒顺便解了孙涵的窘迫。
&不躺会儿,怎么又回来了?”林一帆上前握住黄莺的手柔声问道,似乎是全然忘记了这厅里还有那么多公司同事在,更忘记了身边正站着一个和自已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孙涵在。
果然,孙涵虽然脸上换了一副戚色,鼻子里却是轻轻地冷哼了一声。
黄莺有些困惑地看了孙涵一眼,抽回手道:“原本就睡不着,刚才雪雯两人又来房间坐了一会儿,这不,仅剩的一点睡意也被赶跑了!”
林一帆无奈地低叹了一声,便也无话可说了。
这时,高远回过身来,跟黄莺交流了一番,无非是保重身体,节哀顺便,有困难请开口之类,孙涵也恢复了神色,搂着黄莺的肩膀又说一些宽慰之词。稍等了片刻,高远便欲告辞,问孙涵是不是还跟他的车子走,倒叫孙涵甚是为难,偷偷扫了林一帆好几眼,最后只是推说还要去别的地方。晚了高远十分钟才离去。
&们俩个怎么会一起来?”黄莺眼见两人一前一后离去便问林一帆。
&知道呢。只是说小孙帮高远看了一天孩子。便跟着一起来了。”林一帆懒懒地道。
黄莺哦了一声,见林一帆没有细说明白的意思,也就不再多嘴,尽管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但也只在自己心里嘀咕。
&该是没有人来了,你继续回房去睡还是怎么办?”林一帆揉了揉眼问道。
&是不准备去睡了,要不你去躺会吧?”黄莺道。
&在这里陪你好了,若是困了。便在椅子上靠一会好了解”林一帆道。
黄莺自然是知道林一帆的心思,便也不再勉强,任由他去。
其实黄莺的心底何尝不是十二万分地期盼林一帆此刻能够留在自己的身边,自己累了的时候哪怕能够在他的肩上靠一小会也是好的,只有林一帆在身边的时候,自己才会感到一种踏实,一种安定,那种慌慌地感觉才会疏淡一些。
黄莺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条凳子上,呆呆地看着水晶玻璃棺内母亲沉睡的模样,整个身子像一个老妪一般佝偻成一团。就连脖子都几乎缩到了锁骨里。不知道为什么,母亲病了的时候。差不多有半年多的时间,不分昼夜地伺候在身旁,全是一个人的事,自己倒也不曾觉得有一丁点的累,这会儿母亲一走,自己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似的,只觉得身子软绵绵地,腰臂间完全使不上力来,也只有这个姿势才能让自己感到稍稍地舒服些,安逸些,想到这里,黄莺不觉苦笑,眼角再度湿润模糊起来。
林一帆看在眼里,心里除了痛还是痛,他紧挨着黄莺坐了下来,搂住她的肩,轻轻地拍打着安慰的节奏。
黄莺抬起头木木地看了林一帆一会儿,顺势偎到他的怀里,先是轻轻抽泣,继而渐渐发出些呜咽,最后竟然号啕大哭起来,是啊,她实在是有太多的委屈需要倾诉,她有太多的压抑需要舒张,此刻所有的伪装都是多余的,此刻所有的骄傲都是脆弱不堪的,此刻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女人而已!
假和尚们还在陶醉于自己的世界里,仿佛一切都与他们无关,又仿佛一切都是司空见惯。
杨杰他们却是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有些不知所以地看着林一帆和黄莺两个,想说不知说什么,想劝却又不知如何劝。
林一帆一手朝他们摆了摆,示意他们继续,另一手更是搂紧了些。
也不知黄莺哭了多久,也不记得自己和黄莺是如何换到椅子上去的,只是迷迷糊糊的,耳边全是南无阿弥陀佛及碰和自摸的欢呼声,待林一帆睁开眼睛时,外面的天已蒙蒙亮。林一帆发现黄莺还在自己的怀里,却是已经醒了的,只是两人身上却是盖了一条毛毯,也不知是谁的好意。
昨晚那肖力也不知在哪里将就的,此刻却又冒了出来,手中还提了两马夹袋热汽腾腾的包子及豆浆之类的,先是给和尚们分发了,余下的便都放到了杨杰他们的桌上让他们自取。
黄莺听见声音便也坐了起来,见到肖力把事情办得妥妥的,心中不禁生起一丝不安,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渐愧,便怯怯地叫了一声,算是和肖力打了招呼。
肖力朝这边扫了一眼,看到林一帆还在甩着那条发麻的胳膊,便冷冷地道:“记得待会把毛毯还给客房部去!”
林一帆愣了一愣,总算是听明白了肖力的意思,便略略僵硬地点了点头,心中对肖力的敌意却在不知不觉中消退了几分。
今天注定是忙碌的一日,在那老司仪的主持之下,一套接一套的法事规矩、仪式、程序搞得林一帆晕头转向的,心中自是叫苦不堪,却又不能表露出来,虽是寄子,实是儿子,这是别人无法替代的工作,所以非林一帆不可,何况林一帆也从来就不想推托,想想黄阿姨及黄莺对他的好来,这一点点付出又算得了什么呢。
亲戚朋友及公司同事们络绎而至,昨晚来过的,今天大部分还来,昨晚没来的,今天又新来不少,林一帆是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