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皆无辜,但牺牲天下人保全一个人,和牺牲一个人保全了整个天下之间,该如何抉择,大概任谁都能想明白这个道理。
有些事情,不能细想,越想越凉心。
寒川不怕死,他只怕身边没有长明,更怕的是长明要他死。
他现在脑中一片混乱,甚至连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了。忽而街上打闹玩耍的孩童不小心撞上了他,他从一片混沌中被惊动,却还没有完全清醒。
寒川垂眸盯着那小姑娘,神情狰狞得可怕,眼神也冰冷阴邪。小姑娘一下子就被吓哭了,“哇”地一声,引起了周遭百姓的注意。
孩子的母亲跑过来将孩子抱在怀里,翻着白眼埋怨,“多大的人了,还跟一个小孩子计较,把孩子都吓哭了!”
周围人也数落起来,说寒川斤斤计较,说他凶神恶煞。
长明向那对母女道了歉,母亲拉着小姑娘骂骂咧咧地要离开,围观群众也要散去,寒川却垂着眼眸,突地冷声道:“我说要放你们走了?”
那母亲回头,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撸起袖子就要上前理论,扬手还要打寒川。长明上前挡了一下,那一巴掌就打在了长明肩头。
长明声音和缓,“这位施主,寒川并非是故意的,你就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那母亲一听就急了,推搡着上手,完全一副市井妇女模样,“什么叫我咄咄逼人,我就逼他怎么着了?我就打他怎么着了?!”
她又是打又是掐,巴掌全落在了长明身上,寒川还被长明好好地护在身后。
突地,一只手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道大得出奇,像是被生铁钳制住一样,怎么都挣不开,还被攥得生疼。
寒川的眼神冷幽幽的,从长明的肩侧扫过来,似乎看人一眼,就要刮掉对方一层皮。“谁让你打他的?我护在心尖子上的人,也是你能动的?”
方才还骂骂咧咧的市井妇女,顷刻间就怕了起来。她挣扎着想逃脱,可是她的手腕却麻了,不仅麻了,是完全没有知觉了。
下一刻,她的手便掉了下来,血肉模糊地碎在了地上。
寒川冷笑,“我看见了,你两只手都打他了。”
那妇人彻底地怕了,她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周围人看不过去,想要上前帮忙,可下一瞬,便见妇人整个人都碎成了一滩烂肉,散落在地上,一地猩红。
方才想要上前帮忙的人,纷纷吓得逃远了。不过片刻,街上就只剩下了长明与寒川,还有那止不住哭泣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着娘亲惨死,恨恨地瞪着寒川,上前来打他,“你这个坏蛋,你还我娘亲,你还我娘亲!”
寒川垂下眼眸,幽幽地看向了这小姑娘。
长明心知不好,却还来不及开口阻止,便见小姑娘也碎成一地,和她娘亲混在了一起。
“寒川!”长明冲上前,扳过寒川的肩。此刻他的力气大得出奇,逼迫着寒川不得不抬眼看他。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此刻的长明,失去了佛家人的沉静,面色震惊又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