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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鹫井小鸠终于透过黑雾传送门,抵达自己家中客厅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接近午夜凌晨12点整,此时渺无人烟气息的宽广室内一片幽暗漆黑,只有从窗外照射进屋内的星空能带来一丝微弱光辉,若是转身将视线往通往扣紧数道大锁的地下室楼梯望去,彷彿能见到通往无间地狱的入口,那扇铁制大门就有如同张开血盆大口的史前凶兽,虎视眈眈的準备随时出击撕裂自投罗网的灵魂。
迅速适应眼前这昏暗光线的鹫井小鸠,将自己的制服皮鞋从双腿上蛻去,她包裹漆黑裤袜的双足,就这样寂静无声的踩踏在价格不斐的羊毛地毯,如同高级住宅样品屋般富有设计感的摆设傢俱,幾乎没有人类使用过的气息,这让此处冰冷死寂的彷彿一座样貌华美的牢笼。
面对地下室不断传出微弱敲击铁制大门的声响,她充耳不闻,反正他们深夜就会被从庭院隐蔽的后门运去废弃工厂进行改造成为脑无,鹫井小鸠很清楚知道,只有经过深思熟虑详细计画,才有可能去扭转他们成为实验材料的命运,若是失败甚至还会连带危害其他自己所在乎的人们安全,例如她最喜欢的青梅竹马爆豪胜己,所以完全不想替陌生人冒险犯难的鹫井小鸠选择麻木不仁的拖行著脚步,冷漠的无视这件发生在她眼底下的罪恶,慢悠悠地摸黑走向自己二楼的房间。
厚实沉重的佈置窗簾高掛在墙面,彻底遮掩住鹫井小鸠装潢简单乏味的宽广寝室,她的房间室内摆设简约地仅存生活机能功用,毫无任何温馨可爱的元素,床头櫃有著一个倒扣在花梨木桌面上被匕首刺穿固定的相框,与她那治癒人心的伪装形象截然不同,房间内充斥著冰冷弔诡的刚硬气息。
从不信邪的鹫井小鸠认为房间这种东西,只要有床与书桌、衣櫃就足够使用,当然窗户都是全面的锁紧,打从小学开始她就不让任何人进入她的房间内参观,连爆豪胜己或者绿谷出久这两位认识多年的青梅竹马也不行。
鹫井小鸠从来不喜欢自己的家,这个地方正代表着她枯燥乏味的童年,与总是不那么愉快的倒胃回忆,始作俑者就是那位成天盼望以言传身教,让她理解到暴虐胁迫他人是多么有趣事情的扭曲父亲鹫井枭。
还记得鹫井小鸠终于窥见父亲隐藏多年秘密的小学六年级那年,当时学校要求每个班级认领一隻后校舍兔笼内的小白兔带回去照顾饲养,政策方针是希望培育小朋友爱护动物的爱心,於是在班会上,大家投票决定这段期间内,每个人都要轮流把兔子带回家照顾一天。
小鸠他们班级认领的兔子被命名为可卡,牠有一身漂亮的淡焦糖色毛皮,幾乎除了对小动物漠不关心的鹫井小鸠以外,所有的学生都很喜欢逗弄著可爱的兔子与牠嬉闹玩耍。
擅於伪装的小鸠自然从善如流的在众人眼前,摆出喜欢兔子的温柔单纯笑靥,但她的内心则是毫无波动,她既不特別厌恶兔子、不过也没特別热爱这隻兔子,她只是迎合众人,不使得自己变成异类罢了。
然而就在轮到小鸠带兔子回家的那一天夜里,小鸠却亲眼目睹她的父亲将她与兔子带到地下室,活生生把兔子开膛破腹並且剥皮。
如今回顾起来,鹫井小鸠很是讶异那只可怜的畜牲在那样巨大的痛苦中,居然撑这么久,但当时的她只满脑袋担心爆豪胜己对她的想法,就读隔壁班的爆豪胜己才在今天放学过后,陪她一起逗弄照料兔子可卡一个下午,若是他知道今晚兔子惨死的可怕模样,尽管这不是她动手做的事情,但他肯定会厌恶自己。
这样扭曲不正常毫无同情心的恐惧想法,伴随着无能为力的感受,让鹫井小鸠哭了,她哭了很久、好伤心,然而从头到尾,鹫井枭只是很有耐性的一刀刀割除兔子可卡的生命。
等到兔子真的死亡,仅存一堆潮湿、滑溜的肌肉骨头,角落还有另一堆皮肉和湿亮内脏的时刻,此时打扮得轻便雅痞的鹫井枭走到他的女儿鹫井小鸠面前,无框眼镜戴在他那张看似斯文儒雅的英俊成熟脸庞,他勾著温和得体的微笑,张开双臂拥抱住小鸠,彷彿慈祥的父亲般,轻声一叹:没事的,没事的,妳继续哭吧,没关系的。
小学六年级的鹫井小鸠觉得天快要塌了下来,她的泪水在当下一直流个不停,就像是坏掉的水龙头般不断涌现泪水,年幼稚嫩的她顺从本能靠在父亲怀抱之中,即使她明白眼前父亲就是造成她即将面对窘境的罪魁祸首,但鹫井枭还是她的父亲,对孩童来说,父亲的臂弯就是一种安慰。
有些东西妳得看看。鹫井枭抱紧著鹫井小鸠,任由她啜泣不已,他以一种近乎仁慈的口吻指向那堆血肉模糊的残骸,欢快的口气潜伏著不祥:妳看到了吗?小鸠,妳哭的那么伤心,结果有什么用?什么用都没有。
这是对年仅12岁幼童过於强烈的精神污染,尤其鹫井小鸠还是先天无罪恶感体质的人,作用更是剧烈,但鹫井枭喜闻乐见,这也是他最终願意奉子成婚迎娶鹫井雀的原因,因为鹫井雀给他生了一个与他童年极为相似的女儿,那个恶魔之女,未来会成为替那位最伟大的效忠的完美下属。
泪水什么用都没有,但是装可怜却很有用,隔日小鸠还得独自面对同学间苛责的命运,她对所有人哭着忏悔说谎,告诉他们兔子不见了,然后默默承受所有一切閒言碎语,以及某些人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