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咳声太大,所有视线一下子集中到了宁建军身上

他不慌不忙将烟从嘴里拔出扔到地上用脚恶狠狠的踩灭,样子带了些匪气,“就问到这里,走了。”

丘公安有点傻,这才开始有点眉目怎地就不问了呢,“队长,我这还没问完呢……”

“已经可以了。”

宁建军说着就往外走,看得出来,他威信还挺高,那丘公安虽然心有不甘,却没有再坚持,只冲着他背影叫着等他一下,然后又拿了本子,让张姨和顾盼盼在口供上签字。

阮程看着宁建军消失在病房门口的背影唇角微勾。

别人以为他架子大冷傲,她却知道他这般其实是在给那可怜的姑娘解围,或许,他在窗户那里抽烟的时候,就已经懊恼来这一趟了吧。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目送宁建军出门,阮程回头就瞟见那顾盼盼除了在本子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外,还在上面还写了一行字。

阮程眼神挺好,瞅见她写的居然是——

他们捂着我的嘴,压着我的手脚,撕破了我的衣服,还扯下了我的裤z,也摸我了,还……,但如果不是我哥来的及时,我就被他们几个轮女千了,我哥是清白的,我也是清白的。

边写边掉泪,泪滴在纸上潸潸作响,叫人心跟着揪疼。

丘公安显然对她写的这句话还挺满意的,扬了扬手中的本子,“放心吧,现在正在打击流氓罪,人民公安会还你哥公道。”

那顾盼盼虽然还在抖,可是,却不哭了,居然还向丘公安点头道了声谢,丘公安摆摆手走了,顾盼盼妈却是嚎啕大哭,“这可怎么办啊!”

阮程明白她的苦。

这年头人们的思想还老旧得很,对女孩的贞洁还很看重,虽然她闺女没有真的被轮,可是被好几个流氓拉去仓库脱了衣服占了便宜,这在很多人眼里就不是干净姑娘了。

从病房里这几个人的态度都可以看得出来,之前那几个病友家属还和张姨说说笑笑拉家常,现在这光景母女俩抱头痛哭却连个上前劝的人都没有,活像她们母女俩是什么脏物一样。

顾盼盼没有溜进被子居然还安慰起了她妈。

“妈,我没事。”

张姨愕然。

顾盼盼红着的眼眼眨了眨:“真的没事,其实说出来反而舒服了,我真的没事的妈你别再担心了。”

张姨看闺女不哭不闹还不躲不抖了以为她真想通了,破涕为笑,抱着她直说:“想通就好想通就好,”可阮程却在顾盼盼腥红的眼眸里看到了绝望和决别。

这丫头不会是想死吧!

对了。

前世她出院不久,是听说医院里有个姑娘自杀来着。

李菊当初还特地拿这事来讥讽过她,说她命真硬,连住个院也能将人好好的姑娘给克死。

阮程的思绪飘啊飘,飘到了前世十七岁的时候。

那是她第四次见宁建军。

也是最后一次见他。

他来向她辞行。

说是,上面有工作调动,要离开汉北油田,到另一个地方当负责人,让她好好保重。

她那时正被李菊天天指着鼻子骂破鞋,又被人背后指指点点,突然收到他要调走还当什么负责人的消息,以为他是要升职什么的,挺是为他高兴。

谁知道再得到他的消息时,却是死讯。

随后她疯了一样四处打听才知道,他是调到了水库,不是升职是下调,什么负责人的鬼话都是骗她的。

又听人说起——

那宁建军本来是军校毕业,因成绩突出军校期间还曾公派出国留学二年。

回国之后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正巧又碰到部伍大裁军才会被派到基层煅炼查看,这人是好人可却是倒霉得很,刚接手派出所行动队长不久,案子里就有女的自杀了,家属四处上告闹腾,上级只得给了他记过处分来安抚受害家属。

再后来,他又不知怎地和一个十六岁的本地姑娘拉扯不清,玩弄了人家还偏不负责,被人家妈妈堵着派出所门口骂,有了作风问题,然后就被下调到了水库,不想才去没多久水库崩裂,他为了救人下水,人是救上来了,自己却再也没有上岸。

那十六岁的本地姑娘应该就是她了。

她那时才知道,李菊不但在众人面前指着她骂破鞋,还到他的单位去闹过了。

难怪,事隔几天之后,他会主动再来找她。

那是他们第三次见面。

那个傍晚,他穿着一身军装,秋日的余晖照在他身上,他看着那么伟岸,却偏偏抽着烟还用那种吊儿郎当的眼神上下打量她,轻描淡写的问她是不是有很多人在背后非议她,她哽了哽脖子,红着眼睛没作声。

他扔了烟头,收了吊儿郎当,很是正经的说,他知道她的清白的,他愿意娶她,问她愿不愿意。

她虽然红着眼睛,却是一丝犹豫都没有的摇了头。

那时她爸爸刚死,一大家子都要靠她养她不想拖累他!更重要的是,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他娶她不过是想拉她一把,她不能自私的害他。

早知道,她就答应……

不对,早知道后来,她当初就不会让他隐瞒那事,他救了她,担心她出事大风大雨的陪了她整整一个晚上,还默默的替她杠下了一切流言非语,最后却被……

如今,她再也不会让他受伤,前世未报的恩今生必加倍奉还,她要帮他渡过明年的死劫,让他顺利回到他该有的风华人生正轨。

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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