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世子张罗着让人将赏赐的银裸子抬进门,都是用洒金的红纸包了,红彤彤的很是喜人。《
如妈妈在旁边看着,不禁觉得眼热。
“那可都是锦衣卫。”
有人轻声议论。
撅着屁股搬东西的那些人都是平日里让人望之胆寒的锦衣卫。
“发红包的是定远侯世子。”
“那边还有景郡王。”
迎亲这天看的就是男方来多少人,都是些什么官职,凡是男方稍有些头脸的亲戚都会过来捧场,跟着七姑爷过来的除了崔家的人,都是七姑爷的私交,之前她就听说,京里有几家和崔家的婚事撞在一起,因为宾客都来了崔家,所以错开了日子。
如妈妈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太太嫁过来的时候,她见到站在一旁的七小姐,当时还想,这女娃娃现在看着富贵,将来不会有好日子过,继母哪里能及得上亲娘,太太又比旁人更加好高骛远,眼睛里揉不得半点的沙子,果然让她言重,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太太就容不下七小姐。
七小姐是哭哭啼啼离京,谁能想到长大之后会风光地回来不说,还被赐了一门好婚事,真是风水轮流转,如今凄凉的是太太这个继母。
她心里虽然向着太太,也不得不说一声,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太太有今日,也不全怨旁人。
否则是不是能求了七小姐在姑爷面前说几句,出面保保公爵爷。至少护住家中的爵位。
府里热闹,如妈妈也不能露出欢喜,免得伤了太太的心。只得带着人去服侍张氏。
……
沈四太太拉着婉宁说话,沈氏不便过来,就捎了几句话,让婉宁欢欢喜喜地嫁去崔家,将来夫唱妇随。
听着舅母的话,婉宁眼前一阵模糊,鼻子有些发酸。
沈四太太道:“等嫁去了崔家。也不是不能来往,你总是要去铺子里查看账务,到时候就让人知会一声。你们母女照样见面。”
舅母是怕她心中担心嫁去崔家之后没有理由去沈家,婉宁点点头,“不管到什么时候我只认一个母亲。”
沈四太太听得这话,眼泪就落下来。
“二老太太来了。”
屋子里的女眷听到有些惊讶。没想到姚家二老太太这时候会过来。
大红锦缎帘子掀开。二老太太满脸笑容地走进来,婉宁忙上前将二老太太搀扶到炕上坐下。
看到沈四太太,二老太太笑着道:“家中一切可安好?”
沈四太太忙道:“托老太太的福,都好。”
“哪是托我的福,是你们夫妻仁善,家风又正,将来必定差不了,”说着顿了顿。“辰娘身子如何?让她过来,我们好久都没见了。也该说说话。”
沈四太太道:“改日定然让辰娘来看您。”
“改日做什么?”二老太太转过头,“就今天,不过就是几步路,让人接过来。”
沈四太太不禁怔愣,“这……”
二老太太抬起头向屋子里看去,“有什么不妥?这家里家外的多少人都到了,多不了她一个。”
沈四太太脸皮发紧,不敢做主,却不知道怎么说,只是目光闪烁,“这不好吧,还是将婉宁送走了,别误了吉时,姑爷还在等着。”
二老太太却不说话,拉起了婉宁的手,“打扮起来更漂亮了。”
婉宁向门外看去,方才喜娘就说,崔奕廷已经进门了,按理说拜过了长辈就会过来接她出门,怎么却在这里停下来。
童妈妈从外面进来,看到愣在那里的沈四太太,忙上前扯了扯沈四太太的袖子,“您还是快过去吧,姑爷在外面等着呢。”
姑爷不进来接婉宁,是在等辰娘来送亲?
沈四太太豁然明白过来。
……
“二老太太要让沈氏过来说话。”管事慌慌张张地禀告姚宜闻。
这时候叫沈氏,是婉宁的意思还是二老太太的意思。
不管是谁的意思,这件事处理不好闹起来了就要让人看笑话。
管事道:“我们到底要怎么办?”
迎亲的队伍里除了达官显贵还有宗室,别看就是站在那里笑着说话,哪一个都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
“姑爷呢?”姚宜闻转过头去问。
管事道:“在七小姐院子外站着,也不进去,不知道钦天监算的是什么时辰会不会迟了。”
姚宜闻想想方才崔奕廷的态度,从他这里出来径直去了二老太太那里,二老太太才主张让沈氏过来,至少崔奕廷是想促成这件事。
这应该也是婉宁的心思。
姚宜闻道:“那就让人去请吧!”
管事不禁惊讶,“老爷的意思是我们去将……”
姚宜闻点点头,他欠了沈氏和婉宁的,二老太太愿意担这个骂名,成全沈氏和婉宁,他又怎么能横加阻拦。
姚宜闻道:“快去快回,别真的误了吉时。”如今有了机会,他也该做些他能做的。
……
下人上前打帘,一身粉色褙子的沈氏快步走进屋。
见到母亲,婉宁忽然之间有种别离的感觉。
怪不得女儿出嫁时见到母亲会掉眼泪。
从前都是母亲在身边照顾她,而今她就要上花轿,从此往后自己独立生活,再也不是姚七小姐。
满屋子的喜气衬得沈氏的身影比往常单薄许多。
沈氏满脸笑容,目光匆匆地从屋子里每个人身上扫过,上前给二老太太行了礼,才坐在婉宁身边。
没等和婉宁说话,却伸手整理婉宁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