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食其一点一点被吊了上去,半空中还对着刘邦的方向挥了挥手。
陈留县令焦潼的性格他太了解了,表面上忠君不二,实际上却是胆小如鼠,怕死的很。不过正因为他怕死,所以没那个胆量反秦,必须把他逼到绝路才行。
这也是郦食其为什么要让刘邦摆开阵势假意攻城的原因,借此势压焦潼,再说以利害,就算焦潼不同意,想必县丞和县尉也要动心。
然后便可趁其不备一剑斩之,樊吃勇士……
“樊吃人呢?”郦食其一脸的懵逼,这才屁大会啊,怎么就剩自己了!
“喔,郦兄莫要见怪,本县令怀疑他是奸细,已经令人拿下了。郦兄与那刘邦大军同时到来,莫非已经投降刘邦了?”焦潼正色道。
郦食其心中一凛,樊吃已经被拿下了?这如何是好啊……唉,区区一个焦潼,吾自当亲手斩之!
“焦兄,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否借一步说话?你我多年交情,连口水都不招待吗?”
“也罢,那你就跟我来吧,手中宝剑暂且由我的人替你保管吧。”焦潼使了个眼色,两边的军兵就把郦食其的宝剑给没收了。
郦食其有心不给,无奈对方人多,反抗也是自取其辱。好在他看见焦潼腰间也悬了一把带鞘宝剑,借机夺剑杀之倒也可行。
城门楼内的房间不大,却收拾的很干净,席上三个蒲团,一个方桌,桌上摆了点肉干酒水,俨然就是一个精致的会客厅。
然而,房间的角落却已经坐了一个人在那里,低着头用鹿皮擦拭着手中的宝剑,此剑看似不凡,可剑刃之上却有几处明显的缺口。
“焦兄,此人是?”郦食其心道不妙,陈留的大小将官他都认识,但眼前之人却是第一次见,而且一看就是那种久经沙场的勇者。
“哦,孙将军不幸战死,由韩将军接替。韩将军,我与好友郦食其借此地说几句话便走,多有叨扰,还望见谅。”焦潼拱了拱手。
“无妨,二位请坐。”韩信嘴角微扬,主公还真是料事如神,这个郦食其果然来了,且让我见识一下此人有何本事吧。
郦食其眼珠一转,“多谢韩将军,鄙人高阳酒徒郦食其,乃是焦县令的至交好友。呃,听口音,韩将军好像不是关中人啊?”
“不错,我家乡是淮阴。”韩信边擦拭斩铁剑边说。
郦食其眼睛顿时一亮,“哎呀,韩将军,淮阴可是在楚国境内啊……”
“咳咳,郦兄有话不妨与我直说,韩将军不喜与陌生人说话。”焦潼心说这个郦食其到底想干嘛,怎么还和韩将军攀谈起来了呢?
“喔,对对对,焦兄啊,这回你可得好好谢谢我了。”郦食其心中大定,原来这位韩将军是楚国人啊,这就好办多了。
大秦帝国广纳贤才,有不少原六国之人成为秦吏,帮助始皇管理天下,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六国复辟,楚国人的心依旧是向着楚国人的。
故此,一会儿若是和焦潼谈判破裂,自己斩杀焦潼此人绝不会救,甚至反过来助本君都是有可能的啊!
真是天助我也!
“谢你?这是何故?”焦潼疑惑道。
“焦兄,我是来救你性命的!城外沛公的五万精兵随时可能攻城,想必那高郡守也从你这借了不少兵马吧?如今城中还有多少兵马?五千?八千?还是一万?如何敌得过沛公的五万精锐?
这仗一旦打起来,焦兄你是必败无疑啊!城破之后,非但你一人身死,妻子儿女乃至全城的百姓都要遭殃,焦兄于心何忍?郦某是真当你是至交好友才冒死前来的!
实不相瞒,沛公昨日抵达高阳就是我献的城,沛公已经封我为广野君了,位列楚国三君之一啊,多大的殊荣?
以焦兄的本事,若是能立下大功,莫说一个陈留君的名号,封候拜相也不在话下啊,须知沛公用不了多久便可关中称王了。
若是你觉得陈留君的名号无用,封侯拜相又是水中之月,还有眼前更实际的好处。
那高阳乡长已经诚心归降,如今依旧是高阳乡长,家小也得以保全,县内百姓更是无一伤亡,这可是天大的功德啊!
焦兄,莫要再犹豫了,快随我去献城归降吧,一旦沛公大军攻城,一切就都晚了啊。”郦食其说罢拉住焦潼的手就要往外走。
“郦食其,你好大的胆子!焦潼县令,陈留君啊,天大的功德啊,你当真要去归降刘邦?”
韩信心中了然,怪不得主公对此人颇为在意,果然是能言善辩巧舌如簧,而且此人颇具胆略,孤身一人就敢涉险劝降。
焦潼的脸色煞白,腿也有些抖,“不,不,就算是要归降,我也是归降项羽上将军啊!刘邦算个屁!”
郦食其闻听此言就是一愣,这里面有项羽什么事呢?
“焦兄,别说那项羽此时正在巨鹿鏖战,就算是他与沛公同在陈留,又怎能及得上沛公半分呢?与沛公相比,那项羽就是屁都不如,看在以往交情的份上,你刚刚的话我不会告诉沛公,不过你自己可得想清楚了,莫要祸从口出啊。”
郦食其说道此处换了一副笑脸,“韩将军,休要恼怒,当今天下苦秦久矣,秦国灭亡是迟早的事,你原本就是楚人,何不借此良机弃暗投明呢?”
韩信冷冷一笑,“郦食其,我身为楚人自然要为楚国尽一份力,但是你口口声声说项羽不如刘邦,可那刘邦又强在哪里呢?你若是说的好,本将军可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