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在房里休息,我下去给你叫热水,再买身衣服。”没等到回答,屈芒就出了房门。

今天发生在杜可风身上的事太多,本想问问屈芒,自己修为不够怎么就化了人形,可还没等他张口,屈芒就已经走了。

“客官,热水烧好了。”

“进来吧。”

褪去衣衫,杜可风试了试水温,就踏了进去,蒸腾的热气熏得他有些恍惚,回神时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

仁玉元君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自己走了吧!想到这里,杜可风蹭地站了起来。

恰好此时,屈芒刚巧回来,看见雾气中妖冶的身子,眼神极快地掠过那饱满的薄唇,随后跟着颈间的水珠一路向下,看得屈芒只觉嘴唇发干,喉咙一紧。

杜可风是被屈芒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愣住半天才意识到这样不会有些失礼吧,但也是仁玉元君自己冲进来的啊。素闻天宫礼法是极繁琐的,暗暗瞥了仁玉元君一眼,按理说这大家都是男身,他怎么一路脸红到了脖子根,自知失礼的某人准备主动上前接过屈芒手上的衣服。

“等等……”屈芒大喝,声音低哑,带着一丝紧绷。“穿好衣服,马上出来!”

说罢,将手上叠放平整的素白长袍扔到杜可风头上,转身就走。

等从衣服里钻出来,屏风旁的人已经不见了,“天上的仙家都这么奇怪?”杜可风小声嘟囔道。

杜可风边打理好衣服,边忍不住好奇地往铜镜看去,他化作人形还没仔细瞧过自己的模样。

妖精本就是天地灵气所聚,各个长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杜可风也自然知道自己生得美,奈何第一眼看去还是差点爱上自己。

一件朴素白衫罩在身上,倒像是个处世未深的世家公子。

“穿好了?”杜可风回头一看,刚离开的屈芒又出现了。

“咳咳咳,小道士,我们还没有互通名字,日后一起走的路还长。”杜可风说着在桌边坐下,端起不知道是多久沏的茶,仰头一饮而尽,刚才的澡洗得他是口干舌燥。

屈芒冷冷地看了眼杜可风,眼神中似乎有些成见,“名字乃父母师父所取,你又何来的姓名。”

老实说屈芒这话着实伤人,但想到日后的飞升,日后的荣华富贵,杜可风也只好打碎的牙齿和血吞,陪着笑脸主动报上自己构思已久的大名。

谁知屈芒听到杜可风三个字竟然嘴角微弯作弦月状,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有些渗人,“宫里有太子少傅,名曰杜可风,你这名字倒是取得随便。”

原来是这样,杜可风一拍脑袋,假装自己刚想起来,好在屈芒也没多问,“屈芒,生在芒种时节故得此名。”

“那你的道号呢?”之前在太子府里的那些老道士都有个狗屁不通的道号,一个个会炼几颗药丸还真把自己当神仙了。

“我出了平圣观,便没有道号了。”

杜可风还想问这个道号和出道观有什么关系,但看屈芒脸色不好便及时打住了话头,转而问道:“你这紫玉葫芦也是出道观的时候带出来的?”

听杜可风注意到了葫芦,屈芒下意识地摸了摸它,压低声音说道:“我师父说只要我把葫芦装满,就能得道成仙。”见杜可风一脸不信,屈芒晃了晃葫芦,“你听,我之前收的妖怪,现在都化成水了。”

仔细一听,杜可风果然听见有水声,随口问道:“你上次收的是个什么妖怪?”

“犀牛精,碰巧捡了便宜。”屈芒说着眯了眯好看的眸子,像是想起一段不太好的回忆。

这么一说,杜可风突然有了种预感,“你把它放出来我看看。”

“已经化成水了。”说罢屈芒又逮起紫玉葫芦摇了摇。

杜可风心里好不憋屈,但这落在屈芒眼中却误以为他还不信这葫芦能收妖,“听说浣纱溪近来有妖物作祟,你陪我去看看,自然就能知道我没骗你。”

杜可风本想提醒说自己也是只妖,屈芒这么提议也不怕伤他面子,但在深思熟虑之后,发现从遇见到现在屈芒还真没在乎过他的面子,所以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嘴。毒害同类这种事情杜可风是做不出来的,也摸不准屈芒收妖为何会拉上自己这么个拖油,仁玉元君要解决个妖怪还不就跟玩儿似的。

既然自己想不明白其中的缘故,那跟着贵人走总是没错的,省得独自流浪,哪天遇上个不讲理的道士被收了,才是得不偿失。

“你走还是不走。”杜可风一个溜神,屈芒就已经快要到门外的楼梯口了。

这浣纱溪看来是不去也得去了,杜可风心里默念,“望这个倒霉的妖怪兄弟千万别怨我,仁玉元君要你的小命,也是拦不住的事儿。”

到了浣纱溪,现场早已被三姑六婆围得水泄不通,这世间风俗和杜可风想的相差甚多,原以为这样的地方妇人们是应当避开的。

无可奈何,晚到的两人要想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十分不易,左瞧右看,众人你推我攘,险先撞倒屈芒,吓得杜可风是心惊肉跳。反倒是屈芒不以为意,这仁玉元君自个儿也不知道施个法避开,杜可风赶紧靠过去,有意无意地把屈芒护在怀中,要是天帝一低头看见自己儿子被一帮俗妇揩油,自己最后估计受得罚也不会轻。

匆忙之中,杜可风信手拈来一把折扇,编了个避身诀,拉着屈芒穿过人群,径直走到了河边。

估计神仙比较忌讳在凡间动用仙术,所以被拉着如若初入无人之境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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