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到底还是我害的!”许家宝惭愧道。
许陈氏话音一顿,又道:“这女人是留不得了。她不是哭着闹着想方设法要离开我们家吗?这回倒是遂了她的愿了,你赶紧写一封休书,让大郎按了手印,早点打发她出去得了。”
“娘,哪有那么容易的事?”遥遥地传来了童贞娘的声音。
“娘,您先坐。”童贞娘笑道,“这话落到她耳里,心里不知道该乐成什么样呢?纸里保不住火,这事即便是我们想给她留点脸面,怕也是留不住的。往后,知道的当我们家心善,不知道的只当我们家软弱可欺。”
“贞娘,怎么说也是大嫂。”许家宝心有不忍,“说不定是受了那厮的挟持。”
“二郎,你别尽帮着她说话了,我们也都是过来人,这男欢女爱的事讲究的是一个你情我愿,若是一方不愿意,来个霸王硬上弓也是不得趣的。”童贞娘说得粗俗,“倒是可惜了大哥,对她痴心一片,我看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偏偏她反而不知道感恩,还竟巴巴地送了顶绿帽。俗话说,捉贼拿赃,捉奸成双。若是我们不知道倒也罢了,眼下被我们拿了个正着,哪有放了他们的道理,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童贞娘就是童贞娘,永远知道许陈氏的七寸在哪里,果然她话音刚落,许陈氏便改了口风:“是,我越想越恨,她成日里拿乔,倒是勾得大郎神魂颠倒,我看比先前的那个连双秀还要厉害几分。就这样休了她反倒是便宜她了,到头来更是名正言顺地和那厮双宿双栖。这口气我实在是咽不下去!”
童贞娘道:“娘,不单是你,我们也替大哥不值。”
许家宝倒是有些无措了:“这,这……”
“二郎,你一个劲地这什么?”童贞娘略略提高了嗓门,道,“你舍不得动手打女人,眼面前倒是有个现成出气的。你只消狠狠地打了,替大哥出出气。我看他们被缚在麻袋里吭也不敢吭一声,也不知道求饶,我倒也看看是不是真的情比金坚!”
……
庄善若摇头,她知道童贞娘是一只笑面虎,却从来不知道她竟这般怨恨她。
……
“二郎,你看这根棍子可趁手?”
“这,也太粗了吧?”
“这厮偷腥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一遭,不给他点苦头吃吃,怎么对得起这两人千辛万苦地爬墙私会?”童贞娘惯会落井下石。
有人在口袋里含糊不清地呜呜了几声。
“现在求饶,晚了!二郎,你可着劲打!”
“好!”许家宝往手心里唾了几口唾沫,“贞娘,你将那黑狗牵住,它叫得我脑仁疼。”
“这狗看着黑不溜秋的,最是忠心不过了,这主人被拘了,哪有不叫的道理?”童贞娘阴阳怪气地笑道,“等养到冬天,做一锅狗肉火锅吃去!”
……
庄善若本在隔岸观火,听到黑将军吠个不停,心里咯噔了一下。
若真是外人不长眼,偷偷到这后院偷情也就罢了;可黑将军就守在门口,它最是警觉,来了生人哪有不叫的道理?思来想去,只有是和黑将军相熟的。
“不好!”庄善若暗叫一声,赶紧翻身下床,胡乱穿好衣裳。
她冲到门口,赶紧将门打开,大喝一声:“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