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善若大喜,压低声音:“伍大哥!”
“哎!”伍彪的声音有些含糊。
“怎么才来?”
伍彪顿了顿,清了清嗓子,道:“不小心靠在墙上睡着了。”
庄善若顿时安下心来,将手中的包袱丢到了矮墙外,包袱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怎么?”伍彪奇了。
“我从这儿出来。”若是从大门出来,少不得又会惊动许家人,费一番口舌不说,还说不定落一顿数落,不给去也说不准。
矮墙外没了声音。
庄善若定了定心神,轻车熟路地踩了矮墙上的小坑,攀上了墙头。骑在墙头,整个许家还在黑暗中沉睡着,只有担心主人的黑将军不停地在矮墙下打着圈儿,又很贴心地没有叫唤。
墙外,是伍彪高大的如山一般可靠的身影。
庄善若的心突然砰砰跳了起来,她这半夜爬墙的举动颇像是和qing人私奔的小媳妇,面上不由得有些发烫。
一阵风吹来,带来了些许的寒意,吹得枯树叶又是哗啦啦地作响。
“赶紧下来,我接着!”伍彪急道。
庄善若在黑暗中看着伍彪站在她的脚下,笨拙地张开了双手,不禁有些迟疑了。
“不碍事,我自己可以!”
那个黑影僵了一僵,尴尬地收回了双手,又往矮墙边靠了靠。
庄善若转过身子,小心地将脚尖搁到石头缝里,有惊无险地从墙上爬了下来。待双脚踩到了地上,她心里这才松了口气,转过身,却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伍彪的胸膛宽厚而可靠,散发着浓浓的汗味儿。庄善若窘得两颊像是火烧的一般,赶紧蹙缩了身子。
伍彪也像是触电般,赶紧连连后退几步。
原来伍彪生怕庄善若从墙上摔下来,便一直在她身后张了手护住她,庄善若一转身,便像是投进了他的怀抱里。
只有一瞬,却又是那么的漫长。
伍彪赶着马车进城的途中,脑海里全都是庄善若娇娇柔柔的身子碰到他胸膛那又酥又麻的感觉。
两人一路无话,只听到伍彪挥着马鞭的声音和车轮骨碌碌的转动声。
伍彪不敢回头看她。
庄善若也低了头抱了包袱,不敢抬头看他。
……
芸娘看到了伍彪,打趣道:“小伍,贺六竟也没吵醒你?你这呼噜打得山响,我们在楼下都听得见。”
伍彪不好意思,看着众人都在忙活着,自己一个人杵在厅堂里不知道做什么好。
他眼睛一扫,只见庄善若正背对了他擦着桌子,不由得嗓子眼有些发紧起来,从上了马车到现在他还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呢。
芸娘哪里知道里面的故事,笑着上前扯了庄善若手里的抹布道:“善若,你别忙了,累了一个早上,也该歇歇了!我让大妮抽空做了一锅她最拿手的番薯粥,你也赶紧趁热尝尝,和寻常吃的有什么不同。”
庄善若本借着擦桌子避开伍彪,现在是避无可避了,她也不看伍彪一眼,强笑道:“贺六哥呢,刚才不是吵着要吃番薯粥,这会子倒是不见人了!”
伍彪偷眼看庄善若,只见她熬了半夜,又忙了一个早上,除了眼中微微带了丝倦意外,脸色还是新鲜得恍若刚剥皮的鸡蛋一般。她分明是看到了他,可是那双眼睛却偏偏略过了他,看到了后头去。
伍彪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她,可别是恼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