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善若赶紧往许家玉的肚子上看了一眼,三个月了还并不显怀。
许家玉突然红了脸,一双眼睛里水光便潋滟了起来。
“嘿嘿嘿嘿!”王有虎只顾看着许家玉傻笑了,解释道,“满三个月了,请有经验的郎中看了,说是不碍事了。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玉儿只喊腰酸背痛。这不,胎一坐稳了,赶紧就回娘家了!”
许家玉脸更红,抬起眼皮责怪地看了王有虎一眼,这一眼里责怪的成分少,更多的却是甜蜜。
童贞娘在后面看了有些吃味,发声道:“大嫂,你来了就好,就等你呢!我说呢,不是去了你表姨家,就是去了刘存柱家,呆在家里没的憋闷!”
庄善若轻轻一哂,见到王有虎与许家玉的好心情并没有因为童贞娘的这句风言风语而败坏。
还是站在台阶上的许陈氏心疼女儿,道:“赶紧进来,别杵在院子里,夜里风凉!”
童贞娘乖觉,赶紧上前两步,搀了许家玉的臂膀,道:“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了,可得仔细了,若是磕着碰着了,我看姑爷第一个要急眼。”
许家玉抿嘴一笑,自是由童贞娘扶着上了两级台阶,去厅堂了。
庄善若这时候才看清楚了,许家人竟一个不拉全在家,包括几乎常驻在城里的许家宝,倒是元宝还留在外祖家没回来。
许家安负手站在院子的最角落处,一袭青色长衫的下摆被夜风吹得飘了起来,竟显出几分落拓来。庄善若一抬头,却对上了许家安的目光,只觉沉静如水。
许陈氏居高临下地看了庄善若一眼,道:“大郎媳妇,也进来一起吃饭说话吧!”
庄善若正待推辞,却对上许家安央求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来。
王有虎知道她的心思,赶紧道:“玉儿在家可没少念叨你,这回见着了,可得坐到一处好好唠唠才是。”
庄善若只得跟着王有虎进了厅堂,余光却看到那个青色的身影跟在许家宝身后也慢慢地进来了。
厅堂里特意摆出了大圆桌,众人团团坐定了。
许陈氏自然坐在上首处;新姑爷王有虎坐在许陈氏的左侧,下来便是许家玉;庄善若挨着许家玉坐了;许陈氏右手边是许家安,再接下来是许家宝;童贞娘自是打横坐了。
按理庄善若须得挨着许家安坐了,可是她坐在下首,于礼上也不算太失。
许家宝兴致勃勃地冲着童贞娘道:“将我们房里藏着的的那坛子好酒拿出来!”
童贞娘有些不舍,道:“有好菜吃着就是了,吃哪门子的酒?”
“好不容易姑爷来了,总要喝上两杯,要不然光这样干吃菜又有个什么劲儿!”
童贞娘去看许陈氏,只见她坐在上首一脸满足笑得慈眉善目的,只得扭身进房间将那小坛子花雕酒拿出来。
许家宝在各人面前摆了碗,嘴里道:“今儿高兴,除了小妹,各人都少喝点。”他见许陈氏微微皱眉,又笑道:“娘,这酒用糯米酿的,甜甜的不醉人,你也尝上两口?”
许陈氏难得放下了佛珠,将碗往前挪了挪:“我也破例喝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