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善若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自在起来了,耳根子火辣辣地发烫,忙掩饰地低下头来。
童贞娘心里吃惊,飞快地瞟了庄善若一眼,只见她面有羞赧之色,想不到大郎傻了竟然还有这个本事,看来男人都是偷腥的猫,哪有白白送上门不要的道理?她巧笑了几声,道:“呦,这倒应了我说的,可不正是有喜事了,怪不得我一早就听见喜鹊在树上叫个不停。”
庄善若不好分辨,这事岂是能说清楚的?她干脆就埋了头一声不吭了。
许陈氏倒是真的惊喜,看来大郎也不是吃素的,她在庄善若微红的脸皮上溜了几眼,只当这事是坐实了,闺房之事哪能摆到台面上来讲。这可真是几个月来唯一一件让她痛快的事了,看来还得再抽空去趟大慈寺拜拜送子观音。
许家安兀自憨憨地看着庄善若傻笑,今天媳妇不知道怎么了,脸羞得红红的煞是好看,他又没把她偷偷哭的事情说出去,她又是害哪门子的羞呢?
“大郎,你先回房去吧。”许陈氏沉住气,又指派庄善若道,“大郎媳妇,你将那新买的梨子洗上几个,给大郎送去。”
元宝一听到有吃的,耳朵立刻支楞起来了,喊道:“梨子,梨子,奶奶,我也要梨子。”
童贞娘轻轻地拍了元宝的手一下,嗔道:“你这馋猴!”
许陈氏自是疼爱这唯一的孙儿,和蔼地看着元宝道:“元宝乖,奶给你留了两个又大又甜的梨子呢,你吃好了饭到奶的房里,奶削给你吃。”
童贞娘一阵得意,示威般地瞅了庄善若一眼,哪知道庄善若根本就没抬头,只是不歇手地收拾起桌上的碗筷来。
众人吃得差不多了,庄善若捧了一堆碗碟去厨房。有两人的眼睛就像是长在了她的身上,盯着她的小腹是看了又看。
许陈氏满是期待,大郎媳妇看这身架子是个好生养的,许家人丁单薄,才被人欺负,只盼她能够一举得男,就是不能够生个孙子,得个孙女也是好的。只要开了怀,还没愁孙子抱?嘿嘿,等晚上老头子回来可得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乐乐。
童贞娘的目光却是有些怨毒,眼面前他家的元宝是许家的一根独苗苗,万一庄善若生了个男孙,岂不是抢了她元宝的风头,再加上公婆两个都是偏心的,到时候他家的元宝不要说是吃头份的梨子了,就是梨核也不知道能不能吮上几口。看来原先算盘打得太好了,等二郎回来可得重新琢磨琢磨了。
收拾停当了,姑嫂两个正要出门,被许陈氏喊住了。
庄善若与许家玉两人打扮得都素净,身上就戴了几样首饰,即使这样也难掩出众的姿色。许家玉着一身淡绿,清新雅致得如初绽的茉莉;庄善若穿一套水红,鲜艳俏丽得如怒放的玫瑰。这样的两个女子结伴走在路上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许陈氏打量了两人几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也忍住了。小妹难得出趟门,看她笑得是真心欢喜,许陈氏也不忍心扫兴了。她掏出了自己的荷包,取了五百钱,交给许家玉,道:“绣庄里有什么喜欢的买了就是。”
许家玉欢喜地接了钱。
许陈氏又对庄善若道:“别乱逛,早点回家,你做嫂子的得仔细着你妹子。”
庄善若也应下了。自从许家安说了那番话后,庄善若发现许陈氏看她的目光是和善了许多。唉,这事该怎么说?难道说,你们都会错意了,我不过是太冷,和大郎搂了一夜,别的啥也没干。有人信吗?就是有人信,她也实在是张不了这个口啊!
许家玉是亲亲热热地搂了庄善若的手臂出了许家的院门。她本来就喜欢这个大嫂,就怕是大嫂嫌弃她大哥,在许家呆不长久。这下她可就放心了,对她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呢。
庄善若道:“今天多亏了小妹,要不然娘哪里就这么容易松了口。”
许家玉捉狭地笑道:“今天也多亏了大嫂,要不然娘哪能就这么大方。”边说边掂量掂量沉甸甸的荷包,她毕竟年轻,平日里虽然很文静,但是一时高兴也忍不住调皮了起来。
庄善若见许家玉也打趣她,只得无奈地笑了笑,拿话掩了过去,问道:“我见家里的吃穿用度都不用我们操心,用的都是公账。不知道买那些香胰子水粉,绣花丝线之类的钱从哪里出?”
许家玉眨眨眼睛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娘每月给我几百钱花费,至于二嫂——我想二哥总会给二嫂点零用,再说二嫂娘家有钱,嫁妆丰厚,也不在乎这些。”
庄善若应着心里思量着。
许家玉口快道:“只是苦了大嫂,娘竟也疏忽了。我看大嫂平日里给元宝做的衣裳鞋袜在这针线上花费也不小。”
庄善若忙道:“不碍事,元宝可爱,我疼他还来不及呢。再说我还有些体己私房钱。”前半句是真心,后半句就是假话了。庄善若手上除了那日许陈氏给王有龙作贺礼的五两银子,榆树庄带过来的有限的私房钱就只剩一二两散碎银子了。
“那我和娘说说,买那些玩意虽然不值钱,但手上有几个钱总是方便些。”许家玉本是聪明,知道庄善若娘家困难些,又没进项,大哥只顾读书,不知道体贴媳妇,大嫂手头上必定是紧得很。
庄善若面有迟疑,这番话由小姑子去说自然是最好的,只是不知道许陈氏会怎么想。
许家玉仿佛看出了庄善若的心思,笑道:“大嫂多虑了,娘虽然平时严厉些,可也不是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