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善若心跳如鼓擂,今天看来是凶多吉少了,只是豁出了性命也要保住自己的清白才好。这样想来,庄善若便留意到了桌上的那支黄铜做的烛台,还燃着半支蜡烛,倒是个趁手的工具。庄善若慢慢地挪到了桌子旁。
郑小瑞的一双桃花眼瞟过来,满是春意,他闲闲道:“小娘子,你少动别的心思。许家的媳妇果然是个出色的,我往日弄上手的那些姑娘,没一个不是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真是败了兴致。嘿嘿,只有你,一双眼睛恨不得能将我穿出两个洞来。有趣得紧,有趣得紧!”
“你若知道好歹,便及早放了我去!”庄善若咬了嘴唇道,“要不然,大不了我和你拼个你死我活!”
“好,好,好!”郑小瑞用手拍着床铺,满脸是淫邪的笑。他的五官本来长得fēng_liú,这一笑,眉眼之间更是带上了说不出来的卑琐之气。
“小娘子,闲来无事,我给你说个故事吧。”郑小瑞不急不躁地在床边翘起了二郎腿,道,“前年有位姓黄的大姑娘,那长得,啧啧,说是闭月羞花都不为过——不过说到fēng_liú娇艳可比不上小娘子你了,那时候郑爷我还没娶亲,鬼迷了心窍一心想要将黄姑娘娶进门。媒人上门说合了好几次,可是她既看不上爷的人才,也不屑爷的万贯家财,更是放出话来,说是即使全天下的男人死绝了也不会嫁我,让我趁早死了这条心。”
庄善若挪到了桌子旁,离那支蜡烛只有半臂之遥。
“我自然死了心,可我不甘心哪,这样的姑娘嫁给别的男人岂不是糟蹋了。”郑小瑞嘴里虽然说着话,目光也落到了那支蜡烛上,“也是在这样一个夜里,月光也是这样淡淡的,风也像这样微微的,我就把黄姑娘请到了家里。茶还没喝上一杯,手都还没摸上,这个黄姑娘就拿根簪子自尽了,啧啧,可惜了。”
庄善若看着那烛台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这黄铜做的烛台看起来沉甸甸的,不知道敲到人的脑袋上会是怎么样?
“好一个冰清玉洁的烈女子啊!我岂能辜负了她。于是我就将身子还温热的黄姑娘搬到了床上。喏,就是这张床。”郑小瑞拍了拍床,眼色迷蒙起来,陷入了沉思,“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和她欢好,直到完事了才咽下最后一口气,这血流了整整一床,分不清哪个是处子血哪个是脖颈上流的血了——你说这滋味妙不妙?”
庄善若陡然色变,这个郑小瑞竟然变态到这种地步,连死人也不放过吗?
郑小瑞觑到了庄善若的脸色,宽慰道:“小娘子,你莫怕,只要你遂了我的意,是座金山我也舍得双手奉上。或者,你知道了我的好处,不想跟那许家傻子,也可以留在府上,给我做个妾,太太不管事,你也乐得轻松。”
“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美人生气起来也好看的。”郑小瑞起身朝庄善若走过去,“我现在就要来试一试,许大郎是不是真的不中用了,嘿嘿。”
庄善若如临大敌,她忙伸出手去拿那烛台,却是手一颤,烛台没拿住,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
蜡烛灭了,室内一片漆黑。
有人在她耳边吹气,笑道:“小娘子,莫心急,这么早吹了灯做什么?”庄善若全身僵住了,冷汗顺着脊背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