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惊讶,世上竟有这样不靠容貌,就能把人整颗心摄住的男子。
少年看向她紧攥着柳枝的手,轻摇了摇头,唇边微笑带了些无奈。
向她走近,抬手扳开她的手指,视线落在她被细茬刺破的手指上,手上微微用力,挤去她指上一滴被枝条污了的鲜血,放到唇边轻吮。
如故怔怔的看着他的动作,过了会儿,才想起缩回手。
他如小扇子一样的浓密长睫微微一颤,抬眼向她看来,唇上沾了她指上鲜血,凭添了一抹妖娆。
如故喉间莫名的干涩,呼吸愈发不顺畅。
他抬起头,对着她的视线不回不避,又是微微一笑,“还是这么不小心。”
声音极温柔低婉带着溺爱,如同雪藏了千年的女儿红,叫人一闻即醉。
然这好听的声音落在如故耳中,却像一把锤子敲进她心里,心脏猛的一跳。
这声音正是刚才处置端妈妈的车里人。
重新仰头看向他的脸,依然温文从容,这般静静的将她看着,让人如沐春风。
他的眼睛和他的微微扬起的唇,这眼神,这笑,如故都觉得再熟悉不过。
这样的绝世风华,她只在一个人身上看过,那就是她光想想就恨得咬牙的魔鬼教官。
如故伸手,一手遮住他的额头,一手遮住他的鼻子,他只剩下眼睛和下巴的模样和魔鬼教官简直一模一样。
他不会也跟着穿过来了吧?
如故突然有些郁闷,还指望找到三生石,预知他的未来,然后360度虐他,如果他也跟着穿来了,万一三生石落在他的手中,到时就不知道是谁谁了。
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淡定,试着开口,“king?”
king是魔鬼教官的代号,至于他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如故一无所知。
“king?”少年反问。
如故一个头变得三个大,他这是装傻呢,还是真的不是魔鬼教官,又或者是他的前世?
如故瞪着少年看了一阵,把蒙着他的脸的手拿下来,给他理了理本来就整整齐齐的衣领,突然笑了一下,道:“没什么,你是在等我?”管他是前世后世,只要抢先弄到三生石,就可以虐他。
他握了如故缩回去的手,神色越加的温柔,漫声道:“郡主从小就不大记路,不时走错方向。这院子最近又大修了一次,我怕郡主迷路,所以过来看看,果然……”他牵了她的手朝着前方走去。
“来等我,只是怕我迷路?”
如故亲眼看过他一句话就差不多把人打杀了,即便他长得温文无害,也不会觉得他是一只温和的小白兔。
“端妈妈的事,也要郡主做个见证。”他也不绕圈子。
如故轻睨着他,得,他已经把端妈妈打得只剩一口气,还要她见证什么?
她心里这么想,却没说出来,任他牵着手往前走,有人带路,总好过她一个人在这里瞎转。
只是……他是什么身份,她该怎么称呼他?
他领着她出了花园,穿过垂花厅,才放开她的手,走在她右手边落后半步,到了有岔路之处,便会略先行半步,让如故就算不认得路,也不会乱走让人觉得奇怪。
魔鬼教官不变态的时候,也是这么贴心的。
如故不是见识过魔鬼教官的双重性格,真会被他这份体贴和温柔骗住。
正屋大屋。
守在门口的丫头向他们行礼,“郡主,云公子。”
云公子,云末?
那个可以约束恶女临安的云末?
如故诧异,怎么也没想到能管住临安的人,竟是这样年纪轻轻的少年。
屋里坐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美妇人,云髻华服,美艳不可方物,是西越女皇同母异父的姐姐,靖王的妻子靖王妃,临安的继母。
她手里端了个白玉茶盅,纤纤玉指拈了茶盅盖慢慢拨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见如故一身土得掉渣的布衣,眉头皱了皱,就看去正迈过门槛的云末,至于如故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子,她懒得去理会,对云末道:“这次出去巡游很辛苦吧?”
云末道:“不辛苦。”
如故无语,这个临安混的还真是差劲,在继母眼里,还不如一个府里的管事。
刚坐下,就听门外一阵吵闹,丫头进来回话,“端妈妈说,自从皇上把她给了郡主,她尽心尽力地服侍郡主,这些年又得王妃厚爱,王妃和郡主的恩情,她一刻不敢忘。她刚挨了四十板子,不知还能不能撑得过明天,乘着现在还有口气,说什么也要来向王妃和郡主道个别。”
这府里能打端妈妈的,只有云末。
靖王妃吃了一惊,“云末,你把端妈妈打了?”
如故挑眉,云末张狂,而这个恶奴也不是个吃素的主,明明是来求靖王妃给她讨公道,却不像普通人那样,装出可怜样子,大叫冤枉,而是很委婉地搬出皇上,再拿忠心和苦劳说事。
云末就算再嚣张,也不能连皇上的面子也不给吧?
如故睨眼看向一侧的云末,有些好奇云末要怎么对付。
后者只是稳端着茶盅,轻吹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细啜了一口,神色从容淡然,对如故不怀好意的审视,也是直接过滤无视了,“王妃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是我皇妹给临安的,又是临安用习惯的内侍嬷嬷,你说打就打了,临安身边没有合适的人服侍不说,我皇姐的脸面也不好看。”
云末早料到她有此一说,微微一笑,“端妈妈这些年来,在府中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