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鬼火的压制,丘鸢终于得以自由。
像是挣脱了禁锢千年的枷锁,在这个瞬间,巨大的双翅燃烧着月白色的火焰,毫不犹豫地展开、扑打,形如山丘的身子直直地站了起来。
——是一只月白色的巨鹰!
身长百丈,头如丘壑,面有双喙,四目狰狞,羽翼如剑,身有八脚,形貌异常狰狞凶恶。
月白的火焰包裹着它的身体,就如炽烈的太阳,光芒从河底刺向四面八方,通透明亮。
它扑腾着翅膀站起来,接着,带着爆发的激昂和被强行提前苏醒的愤怒,张开尖利的双喙仰天长鸣漫步在武侠世界。
沉闷嘶哑的鸣响穿透河水,应着苍穹滚滚雷声,震耳欲聋,不可一世。
狂暴的力量推起层层呼号的浪花,摧枯拉朽,所过之处不留任何活物。
古道一与云中隐便被隐藏其中,无迹可寻。
而血衣卫将将从河面降下,根本来不及发现异常,甚至来不及有所反应,便被迎面撞上一层携带着攻击力量的大浪。
好在每一位血衣卫魔修修为与底牌都寻常修士可比,再加上早有准备,面对丘鸢忽然爆发的疯狂和愤怒,虽然惊讶不已,却依旧方寸不乱。
感受到强悍的力量迎面扑来,十多道人影毫不犹豫,纷纷朝着不同的方向,或是掠出百丈,或是掠出数十丈,巧妙地避开正面袭击,并且围成一圈,将山丘般的丘鸢围在中心。
在突发的危机之下,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有条不紊,就仿佛事先就已经商议好了一般。
接着,便听一声短促的命令:“布阵。”
十多道人影片刻也不停留,不约而同地挥手,朝着脚下抛出一颗阵棋。
阵棋落地,奇异地相连成线,然后汇聚成墙。
红色透明的墙壁,自水底拔地而起,将丘鸢严严实实地包围在其中。
红墙的底部和顶部则形成无数错综复杂的纹路,流转不定。
红色的光芒隐隐将丘鸢月白的光芒压制下来。
这阵法,竟是真真正正的困兽阵。
上一次捕捉箜篌,魔道用了形似困兽阵的方乾引兽阵,这一次却是布施了真正的困兽阵。
两者之间,显然不可划上等号。
且看红墙中的丘鸢,先前被云中隐的符纸拍醒不说,现下又被强行围困,遭遇如此待遇,自是越发愤怒,更不肯束手就擒,当下又是一声狂吼,巨大的身体拔地而起,在水中扑腾着,生生撞向眼前的一堵红墙。
“轰轰……”
“轰隆……”
剧烈的响动与长空的巨雷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又有一阵狂暴的力量喧嚣而出。
明明如此恐怖的力量撞击,丘鸢面前的红墙却只是翻天覆地般剧烈晃动几下,竟未曾破裂,倒是阵棋边的红衣魔修都像是受到震荡般,不自觉地后退几步,口吐鲜血,不过很快他们便又站了回来。
命令的声音又响起:“就是现在,启动阵法循环,压制它。”
十多道红色人影闻言,在疯狂喧嚣的力量中,化指为刀,割开自己的皮肤,殷红的鲜血立刻从皮肤下面渗出,一滴一滴,还来不及滴在地上,便被红墙吸收。
魔修们的脸色渐渐苍白,但也毫不停留,赶紧握住法决。
鲜血渗入墙中,迅速蔓延在墙体内,血红的光芒变换交错,红墙则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慢慢向中间靠拢。
一股诡异血腥的气息在流水中蔓延开,压抑沉闷,生生将丘鸢的气息压制下来。
丘鸢明显感受到了阵法带来的力量,脾气越发狂躁,再度呼啸着撞红墙凤御凰,霸道帝君一宠到底。
力量显然比先前强大,红墙的抖动也越发剧烈。
而与上一次不同,这次丘鸢在撞击红墙的同时亦是受到力量的反弹,“砰”的一声,月白的羽毛像是无数尖刀,唰唰落下,冲破水的阻力,钉在河床深处。
丘鸢受到反击,恼怒不已,当下更不停留,卷起狂风气浪,接连着砸向红墙。
红墙外,魔修们的脸色越来越白,身体也渐渐干瘪下去,然而手中却始终握住法决,魏然不动,看起来竟像是已经僵硬了般,唯留一口元气支配着他们的身体操纵整个阵法。
他们竟是以自身鲜血与灵气作为供养,触动困兽大阵。
此番下来,自然再不会有活命的机会。
其实这便是血衣卫能够与刑法总堂媲美的最大原因。
血衣卫之中分为几股精锐力量,这几股精锐力量这,有一股力量被称为死忠。
死忠,誓死效忠。
他们由赤焰魔君亲自培养,自小便在黑暗中长大,没有感情,没有希望,亦没有恐惧,却只听从赤焰魔君的命令,一切以赤焰魔君马首是瞻,赤焰魔君要他们死他们便不会活,甚至以此为荣,觉得骄傲不已。
而这股力量是所有精锐力量中,唯一一股属于赤焰魔君一个人的力量,便是暗影门门主亦无法调动。
也就是这股力量,在前世成为了暗影门门主心中的一根刺。
暗影门门主野心勃勃,城府极深,又耽于心计,意图主宰整个修真境,如此之人,如何容许一股不容自己控制的力量存在?
况且这股力量日渐强大,在整个血衣卫中亦是首屈一指。
这股力量不为暗影门门主所容,最终倒也阴差阳错地成为了赤焰魔君反叛魔道,为顾长乐效力的□□。
“很好,你们将成为我血衣卫永恒不灭的光荣,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