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护说的?”
“是!所以我们也是按吩咐办事罢了,至于王爷要将何人迎入府中,我们当真不知啊!”
凌霄拿过婚服望了望,便笑着将这绯红的喜服扔至丫鬟面前,站起了身向她轻道。
“把衣服换了,换成赤红婚服。这里的红绸,喜烛也全部撤掉,摆去正院。”
“这怎合适啊!赤红是正妻才能穿的,这位主子只不过是妾啊。”那丫鬟因凌霄的话,被吓得连忙摆头。
而凌霄却看着她,蹲下了身,“按我的吩咐去做便可。”
话毕,凌霄便亲自扯下了屋内所挂红绸,将那一床被褥扔至院中,下人们见凌霄的模样,便只能连忙将这院中所布置的一切全部取下,而挂去了正院。
从那之后,凌霄便搬进了这刚收拾妥当的偏僻院落中,丫鬟们本以为凌霄定会将气撒于她们身上,而个个躲避,却不想每次前来侍奉时。
只见凌霄一人含着笑在院中舞剑,酒肉更是从未断过,饭菜也是次次见底,胃口大好的样子。
完全没有一丝哀愁,伤心或者气愤的模样。
渐渐丫鬟们便去凌霄院中勤了些,只为看她手握长剑时的潇洒英气,更甚者就在皇上即将回京,言弘将要归来时,凌霄竟教起了府中丫鬟剑法。
那一副洒脱模样,似完全不在乎言弘纳妾一事。
可这也只不过是旁人看来罢了。
凌霄的不寻常,便是太过寻常……
她在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件事,也在等着言弘归来,给自己一个说法,一个可以让她留下的说法。
否则,她凌霄会如当日所说那般,休书奉上,转身便走。
自此,再不相见,形同陌路。
而这日很快便已到来。
十日之期,皇上狩猎而归,朝中一派欣喜,言弘更是马不停蹄便冲进了王府,他在围场时,便知晓凌霄在王府中的反应,却更因如此心下不安起来。
围场确实发生了很多事,那一环一环的圈套,似安排好了一般,全然落入他身。在他没有任何准备之下,轻易落入了那陷阱之中。
言弘一下马,转身之际,却在府前便看到了那个女子。
她一袭胭脂色长裙,端庄轻立于院中,她面上含着笑,可眼中却没有半分柔情。
凌霄望着言弘,屈膝而礼。
这是这么久以来,凌霄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向他行礼,可这一礼却让言弘愣在了原地,只一礼便轻易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参见王爷。”
凌霄低身而道,言弘却沉下了眸,他快步向凌霄而去,一手便拉起她低下的身子,将她拥入怀中。
“霄儿……”
凌霄木然地站在那里,她感受着言弘似要将她揉进体内的力度,那僵在半空的手,却怎么也无法环上他的背。
“时候不早了,喜服已备好,妾身为您更衣。”
凌霄的话,没有丝毫语气更没有丝毫温度,它犹如一根刺,丝毫不费力地便扎入言弘的心中。
言弘松开了凌霄,便拉着她进了那一派喜意,四处贴满囍字,挂满红绸的院中。
言弘却看着这一切,拔出了手中之剑,将那红绸一一砍断,凌霄站于一旁却只是笑望,并唤来了丫鬟道。
“将红绸重新换上。”
“嘭”的一声,言弘将长剑扔至那丫鬟身侧,斥道。
“谁若敢换,就别想活到明天。”
凌霄将长剑捡起,便抬头望着言弘,“那你想如此纳妾?成为笑柄?”
“都下去。”言弘命道。
凌霄并未进那收拾妥当的婚房,只是站于院中与言弘相望着。
“你想说什么?”凌霄先一步开口,“说你纳妾是被逼无奈?还是被人陷害?”
言弘深吸了口气,便晃着身子走向凌霄,“你可知,我要纳的是谁?是君秋池身边那位名朝颜的丫鬟。”
凌霄蹙眉抬头,“她?”
“在围场时,她当着众人之面,替我挡了一箭,那一箭我完全可以避开,可她却扑到我面前,拽住了我的身子,导致那剪射入她的后背。”
“更离谱的是,她随身携带着我的手帕,就连云纹玉决……也在她身上!霄儿,那玉决十分重要,更是我的贴身之物,皇上见到那玉决后,轻易就认定了我与那侍女有情,便当场赐婚。”
言弘将凌霄手中的长剑,放于自己颈边。
“这件事非我所愿,也非我所能改,若我将玉决的事说出,恐怕还会牵扯上如今的君秋池,所以我只能认定此事。”
“若你依旧觉得,我违背了你我之间的誓言,便一剑杀了我。”
凌霄松开了手中长剑,剑落地那刻凌霄却背过了身。
“我知道了。”
话落,凌霄便向那院外而去,言弘拉过她的臂,声音微微颤抖,“你去哪……”
凌霄却苦笑了声,她抬头望向渐至黄昏的天色,悠悠而道。
“难道你想……让我看着你们成婚吗……”
言弘的手微微抖了抖,便就此松开了她的臂,他望着凌霄的背影,却无力去阻止她。
直到凌霄的身影,消失于他的面前,他才紧紧握紧了拳。这一刻,他似回到了那幼时,身处深宫令人摆布的情形。
他一步步走到如今,就是为了能脱离任何人的摆布,他以为……如今的他只剩下这最后一步,便可成为那权利至上之人。
却没想到,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一命运,凌霄的出现,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