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时娘醒来后自是讶异于自己被留在了宫内,她几次想请皇后向圣人传话,可是都被皇后拒绝了,后来皇后拗不过她的请求,干脆自嘲的把话说清楚,“传话?淮王妃还看不出来么?本宫早就被软禁在立政殿里,莫说传话了,本宫的人连立政殿都出不去。”
窦时娘愣了愣,这才想起皇后从一年多前就开始静养的消息,没承想皇后根本不是静养,而是被软禁了。她的心里升起一股寒意,圣人把她送进了立政殿,难道也是想着要关住她?她顿时心乱如麻,不仅担心着西北的贺家,更是挂心被留在王府里的一双儿女,不过她又有些庆幸,幸而还未将窦珣送出去,否则背上个造反的名头,窦珣就是不死,这一辈子也毁了。
窦时娘醒来没多久,身体撑不住,又晕了过去,她这一阵子以来的心力交瘁,使得她本来就没养好的身体,又垮掉了,她这一倒,让皇后的立政殿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幸而因着圣人先前的吩咐,因此前去请太医的内监顺利的出了立政殿。皇后听说了之后,心里闪过一丝古怪,不过随后就被她抛在脑后。
太医很快就来了,经过一番诊治之后,太医恭敬的向皇后禀告,“禀娘娘,淮王妃必须静养,不可再动气,也不可再烦心了,若是心中郁结解不开来,用多少药石都无效,还请娘娘多开解淮王妃才是。”
“……本宫知道了,退下罢。”皇后阴沉着脸,挥退了太医。待到太医退下后,皇后这才转头望向王姑姑,“姑姑,圣人是不是对窦时娘太好了些?”
王姑姑闻言一惊,低声说道:“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您怎么会这样想呢?”
“姑姑,本宫本以为圣人把窦时娘送到立政殿来,是打着软禁对方的主意,可你看看,前些日子她昏着,圣人一天派了多少次人来询问?本宫的人原本连殿门口都出不去,可一说要请太医,那些守卫连问都没问就放行了,现在连一个小小的太医都敢让本宫开解窦时娘,你说,这是谁给他们的胆?”皇后越说越气愤,也越想越不对劲。
“娘娘,恕老奴多嘴,您可想多了,老奴倒是认为,怕是淮王在外面犯了什么事儿,所以圣人才想将淮王妃扣在宫里罢,且您说说,是一个活着的人质有用,还是一个死了的人质有用?圣人如此关心淮王妃,肯定是因着要用来牵制淮王,您别忘了,淮王的心一直以来都大着呢。”王姑姑凑到皇后身边,低声说道。
王姑姑心里确实是这样认为的,毕竟她一点儿都不认为,圣人会做出窥伺弟妹这样的丑事来,既然圣人不是因为对淮王妃有情,那么肯定就是和淮王有关了,所以王姑姑赶紧劝解皇后,若是皇后能将淮王妃照顾好了,圣人就能见着皇后的好,这样对皇后的复宠才有利。
皇后听了王姑姑一番话,蹙了蹙眉,王姑姑说得似乎也有道理,可她心里还是有着一丝古怪,虽然圣人不曾亲自来看望过窦时娘,可是她没忘了,当初可是吕福把人送到她的立政殿的,很多时候,吕福能代表圣人的态度。
就在皇后还在猜测着圣人的心意时,这一日,窦珣和窦芷容,外加一个一岁多的小郎君,还有几个丫鬟,也被送入了皇后的立政殿。
王姑姑见了自是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就是皇后也动摇了,看来圣人果真要对付淮王了,才会将他的妻小都捉了起来,只是为何圣人不是将他们下狱,而是通通都送到立政殿来?难道她的立政殿还成了关人犯的地儿不成?
窦珣和窦芷容也很惊讶,当日羽林军冲入淮王府,将淮王府中一干人等全部捉了起来,然后他们就被关入了大牢,不过他们只在牢中待了几日,接着就被送入了宫,他们还以为是圣人要问罪了,谁知却被直接带到皇后的立政殿来。
只现在不是疑惑的时候,他们见了皇后,自是赶紧向皇后行礼问安,可皇后却是久久未叫起,反而拿着古怪的眼神直盯着他们瞧,后来还是王姑姑偷偷扯了扯皇后的衣袖,唤回皇后的心神,皇后这才叫了起。
“既然圣人将你们送到本宫这里来,那么本宫便得负起照看的责任……”皇后缓缓地开口说道,只她话还没说完,吕福却来了。皇后的话被打断了,脸色自然不好看,可是她已经被禁足了,手里一点儿权力都没有,当然不敢得罪吕福,因此只得僵着一张脸,看着吕福向她行礼问安。
“真是难得见到吕公公,不知吕公公此次前来有何要事?”皇后心里有气,自是要拿话刺一刺吕福,吕福也不在意,恭敬地答道:“回娘娘,小的奉圣人之命,特来请淮王世子和小的走一趟东宫。”
“淮王世子?”皇后愣了愣,淮王一直没有上折子请封世子,这淮王世子从哪儿来的?不只皇后愣住了,就是窦珣和窦芷容也是满脸讶异。
“回娘娘,是的,还请世子和老奴走一趟。”吕福一边说着,一边转头望向窦珣,窦珣立时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望着吕福。身旁的窦芷容也是惊愕万分,不过她随即反应过来,立刻暗中扯了扯窦珣的衣袖,窦珣也马上反应过来,赶紧躬身行礼,客气的说道:“还请公公带路才是。”
吕福就这样领着窦珣离开了立政殿。
待到吕福和窦珣离开后,皇后才开始安顿窦芷容等人,她懒得费心,直接将窦芷容丢到贺时娘的偏殿里,让她们母女团圆,就连小郎君和丫鬟们都一并送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