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只求,十七公主能给臣妾道个歉。”温青梧按了按眼角。
“你休想!”高阳感觉自己快炸开了!这么多年,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欺负她了!打了她不说,还要让她道歉!!!
“你做梦去吧!!!”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泪又落下,她怒吼!
“高阳。”贞德帝转头,看着她,威慑道。
高阳胸口起伏,拳头攥地死紧!听着贞德帝威慑的话语,只觉心口闷痛。“哼”了一声转开头怎么也不愿意开口。
贞德帝看着高阳的面色冷了起来。梅淑妃赶紧拉了拉高阳的裙裾,低声哄劝。
高阳觑了眼贞德帝的神色,这才极不情愿地站起身子,咬紧了牙关,对着温青梧屈腿恨恨道:“对不住了温才人!”
温青梧没应声。按了按眼角的泪,跪直身子,对贞德帝行了个稽首大礼,便退身走回自己的案后垂头坐下,再不发一言。
颇有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的孤傲之气。
整个晚宴,温青梧自回到自己的桌案后,便一直沉默不语。安静得似乎不存在。但周遭的人自然不能忽视她。不时侧目。
一场端午盛宴,就这样在吵闹、冤枉与申辩中没了。
高阳自出了殿,还咽不下那口恶气。
心中浊气澎湃,恨不得将那温青梧撕碎!目光扫过出了殿的一群人,找到桃色印花对襟半臂襦衣的少女,提着裙子飞快地跟了上去。
“你给我站住!”高阳恶狠狠地道。
温青梧扶额,不耐烦地呼了一口气。
转头看着高阳,目光扫过离得有些远的人群。
“你知道为何我要收拾你么?”在高阳开口之前,温青梧快言道:“当然不止今日你挑衅我。还有当日你向你父皇说我勾引纪王的事。”
当日她被打入掖庭狱差点儿死掉,便是因着皇帝一句纪王看跳舞小宫妃看入迷的话引起的。
她不知前身如何,但勾引一个如今不过十岁的孩子,还是卫贵妃的儿子,肯定是不可能的。
后来她一个多月她便暗中查过。原来是高阳在贞德帝面前说的。说她一个婢子出生的人日日在自雨亭中跳舞,连纪王都看入迷了。高阳在那件事中成了何人的刀温青梧不确定,但因为她的一句话差点儿让她死这是的确发生的。
本不想跟她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计较,偏偏要多次来撩拨她。
“正如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不是个好人。”温青梧看着因为回忆起什么而沉默的高阳:“想要害我,就要做好被我捅的准备。以前是,如今是。以后更是。”
语罢,温青梧看着有几个走过来的人影,冷冷地扫了一眼高阳,转身离去。
夜色浓浓,梅淑妃陪着贞德帝走出含凉殿。晚风拂人,贞德帝走在前面,牵着梅淑妃的柔荑。
旁边的內侍和宫娥脚步放慢,离着两人有些距离。
“皇上还为今日的事烦闷么?”梅淑妃看着贞德帝不霁的脸色,温声道:“这温才人年少气盛,不知分寸也是难免的。端午之后,若她德行有损,臣妾便好生处置她。”
今儿这么多人,的确不好任意处置。等过了端午关了宫门,谁还管她。那时候再好好治理她也不迟。
贞德帝见梅淑妃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叹了口气,拍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道:“不仅不能处置,还得护着。”
“为何?”梅淑妃不解。不就是一个小才人么,家中顶梁柱父亲也死了。要捏圆搓扁甚至要了她的命也就一句话的事。
贞德帝摇了摇头:“今日她在大殿说的那些,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往后若她出了个好歹,不管怎么出的,在外官看来定然跟朕脱不了干系。”
贞德帝看着面前的浓荫。前头有许多打着灯笼为他开道的宫人。一行人提着灯笼照亮了整条路。
“虽然只是一个小才人。但正因不过是一个小才人,又何必去花心思呢?
我这么多年,如履薄冰。每一刻都想要超过他。行礼举止治国方针甚至战场杀敌,都要做到能做的最好。就是为了能听人说一声,我做皇帝,仁德英武,治国安邦,皆胜于他。”
“今日若是那温青梧出了事儿,前廷人皆知。多半可能被史官记住。”贞德帝神色深了深:“朕的残暴之名,从登位起,便竭力的摆脱。不想为了一个小才人”
后面的话贞德帝没再说。似是想起了什么,沉默着。
梅淑妃自知这话虽是跟她在说,却不是她能接的。待贞德帝沉默了片刻,开口转开了话:“那温才人那边,就这样不管了么?”
贞德帝被梅淑妃的话拉回了思绪。思忖了下,道:“明儿带上她。且穿着打扮皆要才人定制中最好的。”
“皇上,这是要宠幸她?”梅淑妃试探地开口,声音更温和了。眼神却冷了。
贞德帝没察觉梅淑妃的不对,闻言只冷笑一声:“宠幸?看都不想多看她。对了,到时候到时候你派个人跟在她身边,把她给我盯紧了。不准她闹事,离朕远些。”
“看到她就心烦!”贞德帝皱眉。
梅淑妃笑:“是。明儿可不敢再惹皇上心烦了。”
贞德帝跟着笑起来:“如雪可没惹朕心烦过。”
…………
宣微殿中,梅淑妃喝着温了的羊乳。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没有抬眼睑。
“娘娘,来了。”元礼从外头弓着腰快步走进来。
话音落下,朱儿跨进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