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撇过了要不要扣留皇甫德的问题,沉声道:“东西既然附上了礼单,难道不是送给本座的吗?”
“不见礼单上的东西,本座如何把女儿嫁给他?”
姬涅神情放缓道:“东西嘛,明人眼前不说暗话……”
“没必要欺骗太守,也骗不了……”
“王爷手上暂时还没那十万鸦将。”
“什么?”
上官清婉怒目圆睁,这不是拿自己女儿开涮吗?
顿时憋不住了火,“没有的东西你们也敢加在礼单上,戏耍我们不成?”
姬涅摁了摁双手,示意对方息怒,“暂时!”
“说了是暂时,迟早还是会有的。”
牧宏伟皮笑肉不笑道:“红口白牙,满嘴狂言!”
“拿个还不知道有没有的东西就敢跑来扬言娶我女儿,当我们傻子不成,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已经是目露凶光。
“红口白牙?”
姬涅诧异一声,断然反问:“太守觉得当今是傻子吗?”
“灵王一死,当今为何突然对王爷发难?”
“凭太守的耳目想必不难知道真相,分明是当今忌惮掌握兵马大权的灵王已久,分明是当今想将灵王一脉给斩草除根!”
“可是为何将王爷囚禁了这么多年不杀?”
“难道是当今心慈手软?”
“为何突然又将王爷给释放了?”
“难道是当今念及皇族血脉亲情?”
“此为何来?”
“此中一二,难道还不值得太守去深思吗?”
此话一出,厅内众人大多露出若有所思神色,上官清婉默然,牧宏伟有细细思量神色。
宇文姜平静无波地站在那,平心静气地看涅爷在那激口夺人、挥斥方遒,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姬涅又快步上前两步到了上官清婉面前,手指外界,貌似激愤道:“不是当今不想杀王爷……”
“也不是当今心慈手软,当今更不是念及皇族血脉亲情……”
“而是知道灵王遗留有十万鸦将给王爷,想将那十万鸦将掌控在手!”
又快步到牧宏伟跟前,慷慨激昂,“王爷岂能轻易交出,自然是知道一旦交出必死无疑!”
“于是数年来,困在天牢内的王爷尽管被日日刑讯逼问,却宁死不招!”
“幸好苍天有眼,当今自作自受,清洗灵王旧部,造成大荒局势动荡……”
“内有譬如太守者拥兵自重,外有边将凌飞光引宿敌玄国大军攻入……”
“周围敌国虎视眈眈欲瓜分大荒,当今连嫁几个公主出去和亲也难平乱象!”
“内忧外患之下,当今放王爷出狱又是为何?”
“绝非悔过,只因知道无法让王爷松口,遂欲擒故纵!”
“王爷自知凭自己目前的实力若冒然取出那十万鸦将,必然是为当今做嫁衣裳,当今这般对待灵王一脉,王爷岂能让他如愿?”
“穷途末路之下,王爷为争一线生机,才宁将那十万鸦将献于太守,也不愿便宜当今呐!”
“王爷为何要娶令爱?”
“只因令爱乃是太守掌上明珠,又为固守平德郡征战有功,王爷娶了令爱,太守得到那十万鸦将后,必不会过河拆桥……”
“起码不会杀害我们王爷,起码王爷能保得一条性命!”
“前因后果无非如此,不知太守何故疑虑?”
“难道认为王爷活得不耐烦了故意戏耍不成?若真如此,岂非可笑!”
“王爷欲娶令爱之心赤诚可见、天日可表,太守还需怀疑吗?”
噼里啪啦一通陈词,急骤而言辞不乱,压的听者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可细想想又有令人释然感觉的确如此的恍然。
厅内陷入安静,众人正思索回味刚才这番话之际,外面传来牧良海的娇喝声:“狗贼,受死!”
厅内众人齐齐看向外面,只见身穿盔甲的牧良海提了杆长枪疾奔而来,那叫一个杀气腾腾。
也只有她敢在太守府这般横冲直撞,麾下带来的铁骑已经在府外被拦截了下来,下面人哪敢拿着武器在太守府硬闯乱来,想造反还差不多。
牧良海可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真的动了杀心,对她来说,借她的钱买彩礼来娶她,无异于在羞辱她的长相嫌她嫁不出去……
更何况还是骗她的钱,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羞愤难耐,不杀姬涅难消她心头之恨!
火急火燎地冲入厅内,二话不说,嗖一声抖枪,带着一道劲风直刺姬涅的胸口,可见这女人出手的力道不小,是个长期练武之人。
牧宏伟和上官清婉有几分冷眼旁观的意味,似乎想看看姬涅实力如何。
然宇文姜没让他们的意图得逞,横杀了出来,脚步一挪,身形一闪,拦在了姬涅的前面……
身形突兀一侧,胸口避开枪锋,一把抓住了枪头下面,将刺来的一枪定在了身前,无法再后刺。
“呀!”
牧良海吐气发声,双手持枪,身体前绷,拼着力气和宇文姜较上了劲,银牙狠咬,涨红了脸。
宇文姜抓枪在身前不动不摇,冷眼斜睨,任由对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厅内众人看向宇文姜的眼神颇显讶异,这边都知道牧良海从小习武,加之天生力大,大多男人的力气都远不如牧良海……
而这边又都看出了宇文姜不是修士,皆惊讶于宇文姜如此年轻竟有如此强悍的横练功夫,相当罕见!
姬涅是心里有底的,试问能以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