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不曾为她请过专门的教书先生,但她也曾经和弟弟一起上过君尽欢的课,君尽欢多才多艺,绘画也是一绝,她便也跟着君尽欢学过画画,她在青楼时也被迫学了不少才艺,在绘画方面的眼光、技巧颇高。
眼下她看着小顺子的画像,目光渐深,手指渐抖,眼泪又慢慢流了下来。
而后她颤巍巍的站起来,推开厢房内部的小仓库,走进去,没过多久又走出去,继续趴伏在棺木上,握着小顺子的手,在心里发誓:“顺子哥哥,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漫漫长夜,整个天泽城一派寂静,无人知道她究竟渡过了怎样的一夜。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的时候凤衔珠推开厢房的门,就看到风如意已经直直的站在棺材旁边,声音沙哑又平静的道:“姐,我该送小顺子回家了。”
凤衔珠点点头:“好,你先吃些热粥,然后我们出去。”
风如意这次很乖巧的坐下来,喝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鸡丝人参粥,而后看着众人将棺材盖上、将棺材抬出去、将棺材放在马车上,自己也与凤衔珠一起上了另一辆马车,前往小顺子家里。
小顺子等三人被杀的案子已经报了官,官府已经进行了初步调查,认为小顺子等人很可能是遭到仇家所杀,但究竟是哪一名死者的仇家所为,眼下还在调查中,谁也不知道官府什么时候会出结果,或者官府大概永远都查不明白了。
这一天的雪有些大,一行人冒雪来到小顺子的家中,小顺子的家境并不好,父母染病,弟弟妹妹年纪还小,一个姐姐已经出嫁,小顺子一死,家里更是雪上加霜,不过医馆这边已经表示会接小顺子的父母去医馆免费治病,懿福公主也表示会让小顺子的弟弟妹妹入住君子学堂,至于凤衔珠这边,也以官府的名义准备了一笔赔偿金。
小顺子全家昨日已经得知小顺子的死讯,可谓伤心欲绝,在街坊邻居的陪伴和安慰下才撑了下来,今日见到小顺子的尸体,又不禁恸哭。
风如意在一旁看着,不禁阖上双眸,不让自己再度陷入难以自拔的痛哭之中。
凤衔珠待小顺子的家人稍微平静一些后,才向小顺子的父母提到了小顺子与风如意的关系,再提到了风如意想嫁给小顺子的事情。
小顺子的父母很是惊讶,一边打量穿着孝服、俏生生的风如意,一边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啊,莫说顺子是进了宫的,就算不是,顺子也已经走了,怎能让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为他守寡?这么缺德的事情咱们不能干。”
“卟通”,风如意忽然跪下来,磕头:“大叔大审,我是真心喜欢小顺子,我原本是想跟他一起去的,但我又想着我得亲眼见到凶手伏法了才能去见小顺子,这才撑了下来,如果大叔大婶不肯成全我,我只能了结自己的性命,到时将自己葬在小顺子的身边了。”
“如意姑娘,”两老更是诧异,“你生得这般好看,又刚及笄,怎能这么想不开?你越是对顺子真心,我们越是不能答应你哪,否则顺子地下有知,一定责怪我们,我们真不能这么干啊。”
风如意眼睛又红了,看向凤衔珠,希望凤衔珠帮她说服两位老人。
凤衔珠沉吟片刻后:“如意,大叔大婶,我知晓你们的心思,不如这门婚事就等到咱们或者官府找到凶手,小顺子大仇得报再举行如何?”
两位老人互视两眼后皆点了点头:“这样甚好,如意姑娘,咱们就等到那时再说如何?”
他们的想法和凤衔珠一样,等杀害小顺子的凶手找到时,风如意也许已经冷静下来,不再以死相逼的非要嫁给已经死去的小顺子。
风如意明白他们在“拖”,但她仔细想了想,小顺子的家人正处于最悲伤的时候,自己却非要在这时候成亲,实在是太为难他人了,而且大仇未报,自己有何颜面嫁给小顺子?
她当即点了点头:“姐姐和大叔大婶说得是,还是待找到凶手以后,我和小顺子才成亲比较好,到了那时,希望大叔大婶成全我一片真心。”
“那是当然。”两位老人赶紧扶风如意起来,“如意姑娘样样都好,谁不想要这样的儿媳妇?到时你若是不嫌弃,我们一定收下你这个儿媳妇。”
成亲的事情谈妥以后,风如意和小顺子全家的悲痛得到了缓解,开始着手操办小顺子的葬礼,办了两天才结束。
凤衔珠原本很担心如意,但如意忙完小顺子的葬礼后就睡足了一天一夜,而后就平静的帮凤衔珠看店,凤衔珠问她还去不去普渡医馆帮忙,风如意摇了摇头:“暂时不去了,去了定会睹物思人,平白增添悲伤,不如帮姐姐打理生意。”
凤衔珠心感欣慰:“只要你好好活下去,不干傻事,姐姐就没有别的奢求了。”
“姐,我会好好活下去的。”风如意低头打算盘,打了一会儿后抬头,眼露忧伤,“姐,你说爹娘会不会再也不要咱们了?你们都说有仇人想害咱们家,可我们俩在这里住了那么久,也没见仇人来找我们,爹娘为什么一直不出现?”
凤衔珠想说什么,风如意又道:“如果说爹娘怕咱们出事才不联系咱们,可仇家迟迟等不到爹娘出现的话,不是应该抓住咱们当人质,逼爹娘现身才是吗?”
凤衔珠暗暗惊讶,如意已经将这事看得这么透了吗?
“听你们的说法,风家的仇家很是可怕,”风如意继续道,“这么可怕的仇家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