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公子,我觉得这间宅子最符合您的要求。”中间人殷勤的向凤衔珠推荐这间位于市中心的宅子,“别看这里位处闹市,但闹中取静,一般人都注意不到这条芝麻胡同,不会有人吵到您全家,而且这宅子外墙高大,内部开阔,种满花花草草,住起来也舒服。”
“您全家要出街,要出门办什么事儿都方便得很,”中间人道,“更难得的是,这宅子刚翻修不久,家具齐全,八成新呢。虽然宅子的总价有些贵,但这里本就是镇海最好最贵的地段,算起来,这个价格只是市价的八成,买了就是赚了。”
扮成“乌公子”的凤衔珠尚未说话,扮成“乌夫人”的乌十四就开口了:“这宅子看着不错,又是刚翻修的,怎会卖这么便宜?我说这宅子不会有问题吧?”
“这宅子能有什么问题呢?”中间人悄悄擦了一把汗,笑道,“您刚来镇海,可能不知道,这镇海啊,外来做生意、探亲游玩的人特别多,这些人居无定所,经常换住处。这宅子的前一个主人也是外来做生意的,本想长住,但他才住了半年就接到一单大生意,但这生意在海外,他要出海很长时间,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这宅子空着不住不是浪费么?他急着出海,又急用钱去做生意,这才以低于市价的价格卖出去。”
乌十四呶了呶嘴,扯了扯凤衔珠的衣角,用毫无破绽的女子声音道:“相公,我看这宅子是漂亮,但我觉得卖家这么急着低价卖出去,感觉不太放心,要不咱们再看看其它宅子?”
中间人一听就急了,赶紧道:“哎喂喂,乌夫人您这么说,就是外行话了不是?这么好的位置,宅子就这么多,可不是每一间宅子都卖的,目前在卖的也就这一间了,其它的宅子都是出租的,租金可贵了,远没有买下宅子划算。您们一家三口既然要在镇海长住,就甭犹豫了,再犹豫,这宅子就没有了。”
乌十四哼了哼:“我们家又不缺钱,有钱还怕买不到更好的?”
“话不是这么说。”穿着不俗、气质也不俗的凤衔珠摇摇头,轻声细语的道,“咱们家的钱也是祖上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该花的花,该省的也能省,不可大手大脚。”
“乌公子真不愧是读书人,有见识。”中间人朝凤衔珠翘起大拇指,说话居然颇有几分文采,“俗话说大隐隐于市,乌公子若是住在这里,出门可看世间百态,进门可专心写书,真是再妙不过了。”
“镇海乃是我父亲的故乡,我会搬迁来此,乃是为了实现父亲的愿望。”得体,“故而要不要买这宅子,要看我父亲喜不喜欢,只要我父亲喜欢,一切都不是问题。”
而后她看向她的“父亲”,恭敬的道:“父亲,您可中意这宅子?”
她那位发须花白、背腰微偻、同样作文人打扮的老父亲背着双手,一直在打量宅子的内部,并没怎么听她与中间人的对话,这会儿被她问到,才点点头:“我看这宅子的装饰颇有品味,样样都是新的,没有那些生意人和爆发户的俗气,不错。”
凤衔珠笑道:“难得父亲这般满意,那孩儿就买下来如何?”
老父亲道:“这后花园挺适合看书写文,这屋子可以当书屋,先买下来罢。”
凤衔珠便不再犹豫,问中间人:“这价钱再少一成如何?你看我们都是读书人,全靠祖上的积蓄过活,这价钱若是能少一些,我即刻交钱签契约。”
中间人心中大喜,脸上却装作为难的样子:“这价钱真的比市价便宜太多了,卖家这边肯定谈不下来了,既然公子这么想要这宅子……”
他咬了咬牙,做出一副狠下心来的样子:“那就从我们牙行的佣金里扣掉一部分给您,一口价,一千八百八十八两银子,大家都讨个吉利,没法再谈了。”
卖家开出的价格是一千九百九十九两银子,中间人也就肯少一百两左右卖给凤衔珠。
凤衔珠想了一想,展颜一笑:“多谢小哥,这一千八百八十八两银子确实吉利,那就这般决定了,我现在便与你去签订契约。”
中间人大喜:“公子跟我来,牙行离这里不远,只是天气炎热,乌老爷和乌夫人要一起过去呢,还是在这里欣赏风景?”
乌夫人摇了摇头:“天气太热了,我还是陪父亲在这里坐会吧,相公你快些回来哦,回来时记得给我带两碗乌梅汁。”
“好的,有劳夫人照顾老父亲了。”凤衔珠又问中间人,“我夫人与我父亲单独待在这里,不会有事吧?”
“唉,这能有什么事?”中间人道,“这条胡同本就清静,少有外人出没,这宅子也没有别的人,咱们出去时把门关好就行,我保证老爷子和您的夫人绝对不会有事。”
就算要有事,也不会在这时候出事。
“那我们就去吧。”凤衔珠点了点头,跟中间人离开。
中间人走在凤衔珠的前面,笑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恨不得脚底抹油,立刻抵达牙行,让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外地有钱人马上把契约签了,但口头协议还不算数,他不敢让凤衔珠看到他得意的脸色,生怕凤衔珠反悔。
凤衔珠此次身为读书人,当然不会走得很快,故而一直走在中间人的身后,看不到中间人脸上那种遏制不止的得意。
到了牙行,其他人听到凤衔珠要买下那间宅子,瞬间寂静了数秒,一个个都吃惊的看着凤衔珠,就像看到了怪物一般。
凤衔珠不可能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