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梦同疑惑的接过信,打开,而后脸色就变了。
反复的变,最后只剩下一张阴沉的脸。
千不语观察他的表情,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只看出他的情绪波动极大。
好一会儿后,千梦同把信丢回桌面,用不冷不热的声音道:“你觉得这信上说的有道理么?”
千不语沉默片刻后,决定说“实话”:“我与君大人并不熟识,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也就是以前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罢了,但我知道他是皇兄最器重的臣子之一,在朝野的声望也很高,我心里也是尊敬他的,实在是不信君大人会陷害我。
而且世人都说君大人清廉,正直,爱民如子,是不可多得的好官,我想这样的好官一定会得罪很多人,说不定有人故意挑拨我与他的关系,想借机打压他和陷害他,我不能轻易被利用。”
他顿了顿:“只是有一点我还没有想通,那个皮赖休既然与我毫无接触,怎会知道我在七月十四日晚上悄然离开军营的事情?我想我的几名亲信中一定出了奸细,这名奸细与幕后主谋有所勾结,才会把这个秘密泄露给皮赖休。”
千梦同道:“那名奸细,你可抓到了?”
“没有抓到。”千不语摇头,“但我在调查奸细的时候,我的军师和他的全家忽然失踪了,我到处派人去找他,然而都没有线索。”
为了营造自己被陷害的氛围,他让他的军师带领全家,在一个风大、黑暗的凌晨悄悄离开了京城,任谁也别想找到军师一家。
“也许你的军师就是内奸。”千梦同道,“我会让君尽欢下发通缉令,追缉你的军师,你到时务必配合尽欢。”
“是。”千不语犹豫两秒后,“皇兄,能否让我参与对皮赖休的审讯?我想知道到底是谁告诉他七月十四日晚上不在军营、不知所踪这件事。”
千梦同盯着他:“你不相信君尽欢的审讯?”
千不语目光微闪,避开他的目光:“我、我只是担心君大人被犯人给骗了,而且我是嫌疑人,与犯人对质更能辩明真伪。”
千梦同轻声叹气:“如果可能,朕可以应允,只是,犯人已经死在了狱中。”
千不语吃惊:“案情尚未明了,犯人就死了?如何死的?”
“听说是自尽。”千梦同摇头,“大内侍卫对犯人用刑时,犯人故意往刀口上抹,导致伤了要害,失了性命。”
千不语咽了咽口水:“犯人可有交待幕后主谋?”
“犯人一口咬定没有幕后主谋。”
“犯人宁死都不肯说出主谋,只能说他在力保主谋。”
“朕也这么想。”千梦同又叹气,“这个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只怕不得了啊,朕每每想到,也是寝食难安。”
千不语又是好一会儿不说话,然后才低声道:“皇上,臣收到的那封信,臣该如何是好?”
“这种来历不明的信,你信就是真的,你不信,就是假的。”千梦同看着他,意味深长的道,“你是朕信任的皇弟,又是个聪明人,一定会知道该怎么办的。”
千不语琢磨着他的意思:“那信上所言,要不要告诉君大人?”
“这个事啊,”千梦同轻描淡写的道,“信就放在这里,由朕处理吧。”
“如果君大人再来找我查案呢?”
“如果他再去找你,那就是故意为难你,你不必对他客气。”
“是。”
千不语觉得自己已经探到了皇上的心思,便不再多说多问,而后告辞离开。
屋里,千梦同盯着那封信片刻后,连同千不语留下来的东西一起,用那块红布包好,叫道:“老东西,进来。”
老板子颤颤的跑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千梦同道:“把朕的宝匣拿来。”
“是。”老板子颤颤的跑进里间,好一会儿后才抱着一只不小、不大的檀木匣子出来,小心的放在千梦同面前。
千梦同道:“转过身去,走远一些。”
“是。”老板子真的很想知道匣子里放的是什么,但也不敢显露出半点这样的心思,即刻退后,走到一丈开外后转身,面壁。
千梦同这才掏出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匣子上的暗扣,插向暗扣下的锁孔。
这只匣子是先皇送给他的登基礼物,由已经故去的机关大师生前所制,外层是檀木材料,里面是精钢材质,防火防水防摔防虫等。匣子侧面有一个暗扣,打开暗扣,用特制的钥匙插进锁孔,才能输入密码。
匣子正面镶嵌着从“一”到“九”的九个数字按键,只有按照顺序按对了数字,匣子才会打开,若是连续按错三次,匣子将会彻底锁死。
千梦同会把最重要的东西放进匣子里,比如他现在要放的,就是非常重要的、必须由他牢牢持有的东西。
他按下六位数按键,打开匣子,将东西放进里面的格子里,然后盖上盒子,取出钥匙,匣子正面的按键自动弹回原状。
“可以了,把匣子放回去。”忙了这么一阵,千梦同也累了,“给朕准备安神茶,朕要睡了。”
老板子把宝匣收进特制的柜子后,过来给千梦同泡安神茶,而后服侍千梦同睡下。在千梦同睡着之前,老板子给他按肩捶腿,看到他表情放松,意识开始朦胧后,才开始略带抱怨的试探:“皇上,千将军也忒不懂得体贴皇上了,这么晚来拜年就算了,还耽搁了皇上这么多时间,害皇上这么疲惫,精神也不好,老奴啊,有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