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后的午时,君尽欢带着一百多名大内侍卫以及御医、侍从、各类物资等,护送君运来前往中原。
太子是何等尊贵的人物,一举一动都倍受朝野关注,此次他抱病离开皇宫,前往中原求医,朝野上上下下都听说了,因此,当车队行出皇宫后,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围观,议论纷纷。
千懿福更是亲自随行,直到车队出了城门才依依不舍的告别,返回府中。
自打君运来离京后,千懿福就日日等待丈夫与儿子的消息,比如两人抵达何处了、路上可还平安、运儿的身体与病情可还好……而每一日,君尽欢都会派人送信回京,告诉她今日的情况。
头几日,车队一路顺利,运儿病情稳定,状况还好,千懿福虽然舍不得儿子离家,心里却也颇为欣慰。
哪料,才过了五六日,一个骇人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君尽欢的车队于夜间遭到大批不明人员的袭击,双方血战一夜,死伤惨重,好在最近的官府总算在紧急关头赶到,护住了太子……
千懿福听到这个消息,大叫了一声“尽欢,运儿”就晕了过去。
待她悠悠醒过来时已是深夜,屋里点了几盏油灯,照得屋里颇为明亮,她却觉得眼前暗无颜色,颤着声道:“尽欢和运儿怎、怎么样了……”
“公主放心,”侍女立刻双手奉上一封书信,“大人飞鸽传书送了一封急信过来,信上说他和太子平安无事,太子被保护得很好,并没有受到大的惊扰,病情也没有加重,请公主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千懿福接过那封信,快速扫视,那确实是君尽欢的笔迹,只是写得有些潦草,看着就是匆匆写出来的,这才让她放心了一些。
“拿笔墨过来,”她道,“我要写回信。”
这封信写了很长,足足有三页纸,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她的关心与担忧,写完之后她让下人即刻飞鸽传书寄过去,连此时还是凌晨这一点都忘了。
而在这个京城,听闻遇袭事件的朝野也是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最多的一种看法是:“听说袭击者多达一百余人,个个都是高手,装备精锐,对太子一行的行动、情报更是了如指掌,恐怕是里应外合啊,如果太子这边的内奸没能揪出来,太子和君尽欢接下来还会有大麻烦。”
“如果有人希望太子消失,太子此行就是最好的机会了,我看希望太子消失的人绝对不会就此放弃,太子此行极为凶险……”
“我收到情报说君尽欢此次受袭死了十之七八,只能靠沿途官府护送……”
“君大人这次的安排过于仓促,有些准备不足啊,太子本就龙体欠安,一路上颠簸就算了,还遇到这样的危险,不知能不能平安抵达中原……”
……
京城某处隐秘的地方,消失许久的凤衔珠与消失许久的千境离正在对弈,有一下没一下的聊着京城的局势。
“很多人都说君尽欢关心则乱,此次出行准备不周,给了政敌可乘之机,”千境离道,“但是,君尽欢此人绝对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我猜,君尽欢是故意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引诱政敌出手,只是他此次受袭死了这么多人,损失极大,我不能确定他这么做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凤衔珠笑笑:“君尽欢这人就算是对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也不会有深的感情,他不可能因为过于关心儿子而准备得如此仓促,他这次带儿子去中原,一定有大阴谋,我猜,说不定这次的袭击者也是他安排的。”
“所见略同。”千境离道,“君尽欢此行疑点重重,一来他在短时间内找到赤黄老人这事就很古怪,我不太相信赤黄老人能活到现在,就算能活到现在,我也很难相信要找到赤黄老人是这般简单的事儿,更别提赤黄老人还有能力为小儿治病。
二,君运来这般年幼而千梦同另有亲生儿子,太子的位置并不能说是十分稳固,君运来却将生病的君运来带离京城,简直就是在给政敌和对手机会,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三,君运来这病生得也是古怪,就我获得的情报来看,君运来生的都是小病却迟迟未愈,这不合常理,我怀疑君运来不断生病,会不会是人为所致?若真如此,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君尽欢。
四,就我得到的秘密情报,君尽欢要送君运来去的地方是伏牛山,中原确实有一座伏牛山,但此山位处偏僻,并不出名,就连绝大多数中原人都不曾听闻此山,先不说这山里到底是否住有赤黄老人,单说君尽欢要把太子送到这种偏僻遥远的地方,就太冒险了。
五,当然就是君尽欢此行过于高调,生怕世人不知太子的行踪似的,着实诡异。”
他说了不少,却说得极慢,说了这五条后就慢慢的喝茶。
凤衔珠这才抬头:“你分析得很是详细,也极有道理,那么,你应该有初步结论了罢?”
“我怀疑,但不能确定君尽欢想谋反或弑君。”千境离落子,平静的道,“京城将会因此生乱,所以他才要把君运来送离京城,免得动乱波及到太子。当然,他就算要谋反,也是指使、煽动其他人来干,他绝对不会给自己安上一个谋反者的恶名,他要的是君运来能够尽快的、顺利的继位,他则水到渠成的当上摄政王。”
“我赞同你的结论。”凤衔珠笑笑,“听你这么分析,我觉得我好像能明白为什么他这般高调的出行并制造受袭事件了,因为,他要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