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镜离回到自己所住的月神宫,月空长老一直在等着他,见到他就问:“陛下,东西拿回来了?”
“没有。”月镜离摇头,“我只是去看看她,并不是去拿东西的。”
“陛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您怎么还没开口?”月空叹气,“您也知道这件东西对镜国有多重要,不宜拖沓。”
“我说过,东西落入她的手里,便是她的东西。”月镜离道,“她给不给我们是她的自由,任何人不可勉强或逼迫。”
“陛下,事关国本,不可这般随意……”
“那就当我送给她的。”月镜离打断他的话,“我想,我有权力送她这件东西吧?再说了,镜国守不住这件东西,那是镜国的问题,她得到这件东西也是天意,怪不得她。”
月空定定看着他片刻后,轻叹:“陛下说的是。”
“我去睡了。”月镜离从月空身边走过去,回寝室。
这段时间,月空将会一直跟在他身边,也会住在月神宫,亲自辅佐他处理镜国国事,他接下来都会非常的忙。
不过这一夜,月镜离倒是睡足了四个时辰,大概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伤势未愈的缘故,并没有人叫醒他,他自然醒过来时天色已经亮了。
他躺在床上,看着床顶好一会儿后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慢慢坐起身,双脚伸出纱帘,落地去寻找鞋子。
“陛下,您醒了。”立在床边的女子立刻上前几步,掀起床帘挂上床侧的挂钩,“我现在就服侍您更衣。”
月镜离皱眉,缩回双脚,盯着月皎皎:“我说过我不需要侍女,你立刻退下,换男子过来。”
月皎皎后退几步,带着两分委屈道:“陛下,依照宫里的惯例,陛下的衣食起居都由女宫长负责,我是女宫长,服侍陛下是我的职责。”
女宫长就是管理整个皇宫的长官,镜国女多男少,皇宫里没有太监,女宫长就相当于整个皇宫的“管家”,对应泽国皇宫的“太监总管”一职,可以说是国王的贴身亲信。
“依照镜国的惯例,国王应由女子担任,我现在是国王,不也是破例了么?”月镜离淡淡道,“所以,不要拿规矩、惯例这些东西反驳我的命令。”
月皎皎微微咬唇,欲言又止的。
“你不走,好,我搬走。”月镜离面无表情的掀开被子,准备出去。
“陛下不用搬走,我即刻去换男侍过来。”月皎皎赶紧道,“请陛下稍等片刻。”
她快速且优雅的转身,快步往外面走去。
月镜离坐在床边,长长的黑发散落在他的身上,柔和的晨光从窗棂照进来,投在他的身上,给他的身体罩上了一层柔和、朦胧的光晕,守在外面的侍女或者刚好经过的侍女从半掩的门扉里窥到他的一丝容颜,无不惊心。
“陛下真的是真人么?我的意思是,感觉陛下就像个影子,一旦靠近或者轻轻一碰就会消失不见,我平时都不敢跟陛下说话呢,怕声音稍微大一点,陛下就会被戳破了……”
“你比我好,我都不敢正眼看陛下呢,我只敢看陛下的双脚或者影子……”
“我娘曾经服侍过溶陛下,她说离陛下长得跟溶陛下有六分相似,但比溶陛下还要好看……”
“都说镜国女子多,美人便也更多,但我真没觉得有哪个女子比离陛下更美的,难怪离陛下对皎公主并不怎么在意……”
“嘘,这话可不许再说,皇宫严禁议论陛下和上头的事儿,若是被发现了,可是要被赶出皇宫的。”
……
月镜离慢慢起身,走到门边,将门关紧。
她们是不是以为他看起来有些文弱的样子,便听不到她们的窃窃私语?其实他的耳陪目明,远胜常人,而且在大多数时候,别人一个眼神、一个表情落入他的眼里,他便知别人在想些什么。
娶月皎皎?这种事情于他,永远都不会发生。
他自己更衣,自己梳洗,待男侍从过来时他已经收拾妥当:“可以用膳了。”
他是和月空一道用膳的,用膳的时间也可以用来交流国事,月空边吃边跟他说镜国眼下最需要处理的国事,他只是很安静的听,不说话,目光不时投向下方的城市。
皇宫位于镜岛中央最高的那座小山上,他的寝宫又位于皇宫的最高处,他用膳的这个亭子就在他的寝宫庭院里,视线毫无遮挡,他可以看到山脚下美丽的城市与湛蓝的大海,景色是无比的迤逦。
皇宫为他准备的早膳也很美妙,任何人在这样的地方享受美食,都堪称人生一大享受,然而,他心里想的只有,如果与他一起享受美食的是凤衔珠就好了,不,准确的说,与她在一起,吃什么都是人间美味。
“陛下,我说的这些是不是很乏味?您可否都理解透彻?”月空观察月镜离的神情,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您远道归来,初涉国事,理应慢慢适应如此压力,如果您实在过于劳累,我会将一部分不是特别紧急的事务暂且压下去,待您日后再一步步的处理。”
“无妨。”月镜离缓缓道,“你说的这些我都能理解。从小的时候开始,母亲就跟我和姐姐说她是如何处理镜国的国事、政事,虽然我是初涉镜国的政事,但镜国于我并不那么陌生。”
“那就好,溶陛下真是深谋远虑。”月空点头,又道,“只是陛下一直未能专心养伤,不知身体可否还撑得住?”
“当然。”月镜离淡淡的笑,“比现在艰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