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千居又带着郑万厦去了巷子尾,做糖葫芦的张伯每天现熬的糖浆,就在巷子尾一带叫卖,生意很好,每天不知道要卖出多少哩。
张伯可以在石板上甩出“糖风”来,那是在糖葫芦尖上薄薄的一片糖。过年的糖葫芦,要甩出长长的糖风。张伯甩的可漂亮了,好像聚宝盆上的光圈。张伯说:“我的糖葫芦糖蘸得均匀,越薄越见功夫,吃一口让人叫好,蘸出的糖葫芦不怕冷不怕热不怕潮,这叫万年牢。”
郑千居提前打招呼,道:“现在已经不早了,说不定人家已经卖完了,如果卖完了你可不许哭哈。”
郑万厦茫然地看了手中的糖人一眼,心中明显只愿意相信没有卖完这个答案。郑千居反正丑话说在前头,便也不管郑万厦了。两人这般各抱想法朝着张伯的小摊上走去。
只差一个拐角,便能看到张伯的糖葫芦小摊了,郑万厦蹦蹦跳跳地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拐角,郑千居也快步跟上,但是郑千居立刻便听到了自己弟弟的一声尖叫,随后便是什么东西啪地一声掉落在地的声音,郑千居大急,连忙上前查看,只见张伯倒在地上,郑千居连忙上前探出两只手指在张伯鼻下一探,发现尚且还有呼吸,应该只是晕了过去,郑千居这才放下心来。
摇着张伯的肩膀,把他晃醒,张伯悠悠醒转,却是一副十分惊恐的神色,看见郑千居穿着军队皮靴,问道:“小兄弟,你是西军的人?”
郑千居点点头,安慰道:“老伯,你不要着急,慢慢说,这是怎么回事?”
张伯便慢慢将方才所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方才张伯在将糖葫芦卖完之后,便打算打道回府,再熬些糖浆,明日来卖。可是就在他收拾好了就要回家的时候,两个长相凶恶的家伙便拦住了他,张伯是个老实本分的人,生怕自己得罪了他们,连忙拱手作揖,哈腰道:“两位客官,糖葫芦今天卖完了,要是想买的话明天请早吧。”
两个家伙叽里咕噜说了许多话,可是一句话张伯都没有听懂,他们冲着张伯大吼大叫,但是张伯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很茫然地问了一遍又一遍两人在说什么。两个家伙见张伯不能按照他们的意思办事,就推搡着张伯,张伯手里拿着糖葫芦的东西,被推到在地上之后,两个家伙又争执了一会之后,一个家伙突然上前来,用刀柄将张伯敲晕过去。
听完张伯的描述,郑千居皱着眉半天没有说话,良久之后,才道:“老板,你快看看你少了什么东西没有,这件事情我替你管了,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张伯翻了翻,发现只是罐子中剩余的糖浆没有了,其他的也没有丢失什么东西。郑千居便与郑万厦一起送这张伯回到了家。在路上张伯问郑千居,那两个人是不是就是西戎人混进凉都城的奸细?
郑千居没有隐瞒,说道:“望北城即将落成,看来西戎那些贼人贼心不死,还想着在西凉内部搞破坏,这两个家伙说不定就是来想要搞破坏的。”
张伯道:“小兄弟,那你快去给将军家报个信吧,这些家伙混进凉都城,肯定就是想对将军的亲人不利,咱们可不能让将军在前线对抗这些蛮子的时候还要时刻担心身后会不会受到暗算呀。”
郑千居微笑道:“放心吧老伯,我这就去给将军府报信。”
郑千居与郑万厦将张伯送回家之后,郑千居严肃地对郑万厦道:“阿蛮,现在哥哥要去抓两个坏蛋,你要回家还是和哥哥同去?”
郑万厦毕竟是将军之子,让他早些明白这些事情,对他也有好处。郑千居这般想着,所以就询问了一番郑万厦的意见。
郑万厦哪里有什么主张?也不知道危险不危险,只道反正自己是兄长带着出来的,当然要跟着兄长,便道:“我要和大哥一起去抓坏蛋。”
郑千居十分欣慰,点点头,道:“好阿蛮,既然如此,咱们现在就去抓坏蛋。”
郑万厦疑惑道:“大哥知道那些坏蛋在哪里?”
郑千居笑道:“当然知道。”其实郑千居是西军当中最危险也最荣耀的斥候,在战场上就是负责收集情报,而且最先与敌人接触的也是他们。郑千居是一个优秀的斥候,因为他有一个特殊的本领,他的鼻子特别灵敏,只要经他的鼻子一闻,便是一窝耗子,他也能循着味道找到。
方才送张伯之时,郑千居早就在张伯身上闻到了两个家伙的味道,现在便循着这股味道一路追查。郑万厦年少体弱,步子短窄,所以郑千居便将郑万厦夹在腋下一路追查。
夜幕降临的时候,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小巷里堵住了两个西戎谍子,看着郑千居脚上蹬的皮靴,两人立刻就抽出了刀,叽里咕噜地说了一番话。郑千居精通西戎语言,知晓他们的意思,是在询问自己是如何找到他们的。郑千居只回应了八个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说完之后,将郑万厦放下,徒手上前与两个西戎谍子厮杀在一起,郑万厦害怕极了,又担心兄长安危,虽然本能地用手捂着眼睛,但还是忍不住从手指缝里查看情况。
不多时,两人俱已被郑千居制服,郑千居将两人绑了便要押去凉都城军部。郑万厦关心问道:“大哥,你没事吧。”郑千居摇摇头,肩膀上却渗出了血,郑千居神色平静,道:“没事的,西戎这些小崽子的刀有些快,所以伤口特殊,深而长,很少见血,如果见血了,这伤口恐怕便要跟着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