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云青伸手迅速的接过分家文书,并谢过村长,帮着大哥和娘,立即抬起椅上的庄小富,出了老屋,没做丝毫的停留,管你们自己怎么分,分多少东西,与我们四房再也无关,身后老屋的几房的人,看着四房绝然而去的身影,心中思绪复杂。
出了老屋,除了庄小富心中膈应得慌,个个心中欣喜,庄云青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终于分家了,以后自己一家该干啥干啥,再也不用担心赚的银钱被老屋盯着,也不用担心自己吃好点,喝好点,被老屋知道,还得偷偷摸摸的,要不是爹爹的腿断了,庄云青真想高歌一番。
“大哥,你牛车赶到家门口来,我们现在就送爹去县城找大夫。”
“好,我这就去。”
“娘,你在家看着坐牛车送爹去县城。还有,家中那些银子这次没法不用了,家中的不够,你去找魏奶奶借一些吧,能借多少是多少,告诉魏奶奶,让她不用担心,年前我们定会还他,说到做到。”
“行,我去问魏婶子家借借看。”贺氏也立即出了门,往平常最交好的人家魏婶子家去。
一回到家,庄云青立即淡定的指挥着众人,不一会儿,庄云飞把牛车租来了,贺氏也借了二两银子来,虽然与庄小富即将要花的银子比,是九牛一毛,但可是人家了不得的心意。
“云青,云飞,这是我们存起来的十三两银子,加上借的二两,总共十五两,你们拿好了,先给你爹看,后面的银钱再想法子。”贺氏把十五两银用袋子装好,递给庄云青。
“娘,你不用担心,等到了县城,看大夫怎么说,银子实在不够了,我就去酒楼把螺丝秘方卖了,或者,我上山去打猎,卖猎物,我都要把爹的腿治好。”
“青儿……辛苦你了,都怪爹爹没用。”庄小富哽咽着红了眼睛。
“爹,说什么辛苦不辛苦,再怎么辛苦,我们都不会不管爹爹您的,你就安心的治病,养病,早日康复就好了。再说,今天分了家,以后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日子一定越过越好。”
“对啊,爹,娘,大妹说得对,只要我们一家齐心协力,会越过越好的,走吧,我们现在去县城。”
庄云飞,贺氏和庄云青三人把庄小富抬上了牛车,为了以防防万一,一人带了一身洗换衣裳,准备着万一今天回不来,就在县城住一晚上,庄云飞赶车,庄云青坐在后面照顾庄小富。贺氏带着云尘和云烟,站在院门口,看着牛车走得没了影,才转身回家。
“大哥,这就是他们说的有个最好接骨大夫的那家仁德堂吧?”
庄云飞把牛车停下,庄云青看着街道边的医馆,门楣上刻着“仁德堂”三个大字,颜体,阴文,填石青色,一看这医馆就是有些来头和年头的,虽心中确认,但还是故意问了庄云飞一句。
庄云飞同样抬头看了看门楣,点了点头,“是这儿,没错。”
有来头和年头的医馆,且,大夫也很有名气,那,估计诊金也是很可观的一笔费用。
“大哥,你等等,我进去请个人帮忙搭搭手。”
在家中有贺氏帮忙,在这,就她和大哥二人,抬爹爹下牛车怕是力气不够,摔着自己没啥,要是让断腿的爹再摔上一跤,那就好看了,再者,她要先问问诊金,心中好有数,太高,自己那糙汉子老爹要是一犯倔,不治了,那就更好看了。
庄云青走进医馆,就被氤氲的药香包围,迎面是深棕色的柜台,柜台上摆有几盆类似兰花的植物,让店内平添了翠绿盎然之气,柜台后是巍巍的一壁格斗橱,每个格斗上都有毛笔写的铭牌:白术,熟地,合欢,黄芪……橱顶上坐着一排青花瓷坛,居高临下,端庄神秘。
橱柜下,有人在撮药,堂内的另一侧,有案,案后是一个老者在坐诊,只见那老者轻问坐于自己前方的病人几句后,再搭了脉,然后握笔在手,略作沉吟,果断落笔,药名药量跃然于纸上,整个药馆里井然有序,无人喧嚣,庄云青的脚步不由也变作轻轻落下,生怕惊扰了这其中之人,是为一种罪过。
站着看了半晌,无人理会自己,可一眼望去,不论是坐诊的,还是撮药的,都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瘦弱白须,须白,峻洁得感人,这让庄云青不知道去找谁去帮自己把爹爹抬进来。
正在一愁莫展时,帘子响动,从帘后走出一个十几岁的蓝衣少年,庄云青双眼一亮,忙走了几步,“这位大哥,今天我是带着爹爹来看诊的,但我力气太小,没法把爹爹搬到这儿来,烦请大哥帮帮我。”
“……”
少年脚下一顿,今天他是来寻杜大夫的,这姑娘是把自己当成了医馆的人?抬眼看了眼庄云青,不由得在心中呵呵了,这个世界好小!
“要我帮忙也不是不行,我向你讨样东西如何?”
如何?
不如何?
这对话咋那么熟悉?
而且,这人身上一身上等的宝蓝丝绸,绣着银丝暗纹,这一身衣裳,恐怕是寻常人家几年的嚼用,刚刚自己一着急,看走眼了。
“嘿嘿……那,那算了。”
庄云青干笑两声,转身准备出了医馆,懒得搭理他,抬个人,还要东西,他要的东西,自己没有咋办?这种要求,千万不能答应,答应了就是助涨他人的无赖行径。
“姑娘,你可是要人帮忙?”二人的对话引起了撮药老者的注意,看了眼少年,摇摇头后,笑着问庄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