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索如千川,同源而来,弄明白了天鞭杀劫的行运道理,自也就明白破阵关键就在诸链接连之处溯源而上,天渊深处。
时至此刻,苏景能明显感觉到,阵中玄法层层勾连,东一块西一块的乱空彼此融合,如槊妖所说,整座大阵正迅速变作一座巨大‘乱空’,可供阵中人躲避的空间已经少得可怜。
尤其上方天空,几乎尽数乱空笼罩,铁索于其中横行无阻,要是苏景钻上去怕是立刻就会动不了。
这个时候槊妖的笑声再次响起:“少年英才,总能给我这种老家伙惊喜,这么快就能摸索出此阵关键,不错不错。不过天渊刚出现、神链刚垂落时,你不舍得向上冲,现在再想去,晚了些啊。”
阵法一开始,天渊就‘明晃晃’地摆在头顶,可是阵分生死杀灭多门,初陷怪阵谁敢不理不问直接冲上去?万一要是丧灭阵眼岂非送死?到得现在再想去冲,乱空几近成形,比之前要难上千倍了。
苏景未应声,神情里却并不存太多懊恼,就算大罗金仙也不可能每次都能把握先机,何况区区九百年修行的年轻小子,错了就是错了,认了、改了、想办法扭转局势,懊恼无用。
修行也好,做人也罢,这一路都崎岖难行,谁能不摔跤。跌倒后无论还能不能再爬起,至少莫去怨恨那块绊倒自己的石头,因为这条路上没人逼你走。苏景如是,面色平静。
不理会槊妖,由得他去笑,苏景问小相柳:“你那边怎样?”
半晌‘飘零’,苏景又打又飞,弄清楚阵力变化;小相柳的心思则主要放在了‘乱空’之中小相柳的声音很轻,神情里少见的祥和平静,只有小孩子躺在阿姆怀中时才会有的神情:“乱空交给我,但能撑多久我不晓得,你尽快向上吧。”
话说完,手急挥,琴动弦。阿骨王墟精修两百七十年,其中一百五十年、小相柳弹琴不辍,修琵琶。远古邪魔传承,摩天刹精心收藏,阿修罗琴!弦动魔音起,魔音震血波,血波破乱空。
琵琶声声,如刀淬烈,开空宇之障,为苏景开路。
苏景只觉周身一轻,四面八方乱空破碎。哪会有片刻耽搁,元吉天都火翼展开,身化流光,逆冲大阵!
七声琴响,相柳大咳;十四声琴,相柳呕血;三十响后,拨弦右手血肉模糊,再过两次弦动,脸色已然苍白如纸的小相柳突然面露狰狞,而那凶残神情之下。却是他的大笑大唱:九头九杀。九命九劫,生死无定,相柳自在!
十六字短谣反复,管它生死管它性命。此刻纵琴高歌。便是相柳自在。
那琵琶。不停!
似是呼应,或是巧合,阵外地面上。叶非的长啸声再起,不知何时笼罩于神殿的迷雾变得浅淡了,隐约可见一道犀利剑光上下翻飞,如恶蛟怒龙,正围住一头身形三十丈开外、多头多身多手足的金色怪物做凶狠攻杀!
金色怪物开始怒吼、开始惨叫,利剑游龙,于其身体不断割裂出巨大伤口,金色血浆喷涌如泉
魔琴破乱空,苏景如电疾驰向上,而乱空被破,千锁仍在!
长索发疯一般挥舞开来,尽数打向苏景,无论哪根击中,必是全阵之力。
魔琴破出的‘天路’也不过十丈宽窄,千道磨盘粗细大锁一拥而上,苏景又还能有多少穿梭余地,依靠金乌身法苏景急急穿行千丈,迎头一根巨锁打下,再也躲避不开了,唯有举剑相迎。
打不死,也会被打回去,冲不上去啊就在长剑将要迎上灭顶之链时候,突然一个女子显身在侧。
俏丽、明媚的女子,五官精致身形玲珑,看长相还是少女,但因已成婚是以她扮作妇人打扮。
小妇人,目套三瞳、妖冶且迷离,不理夫君阻挠、趁他无暇旁顾时,不听出洞天。参莲子与细鬼儿追随与她。
不听显身同时,阵外刚把‘阴桐’成功挂上铃铛的小贼立刻遁身、化青光,汇合主人。
大阵阻出不阻入,不听素手翻、青光入掌,皓腕扬,那一条青色长鞭摇摆如蛟龙,破裂风雷,倒卷而起,抢在苏景之前替他挡下了灭顶之索!
鞭、锁交击,那是怎样的一声脆响,毫无意外的,不听‘噗’一口鲜血喷出!
人受伤,但手中青鞭不放突然间,叮叮当当清脆铃声大作,青藤长鞭上,一枚枚金色的六角铃铛摇晃起来阿骨王墟修行两百七十年,不听唯一的成就是为自己‘炼化’了一条长鞭:小贼化长鞭。
金铃颤颤,铃动四方,本已无力的青藤长鞭遽然绷紧,死死缠住了那根巨链。
上为千索归一、下为乾坤根脉,两下较量中,顿时引动周遭空气暴鸣,啪啪啪巨响惊人。不听自贝齿间挤出一字,对苏景:“上!”
好友破路、爱妻阻敌,苏景扶摇直上。
阵法灵活,一根重链被为敌人缠住,力量立刻行转旁移,由得小妖女去困住一链,其他巨索再做翻飞,只求打落苏景。
阵力已转,不听独擒一链全无用处,小妖女皱着眉头、笑了好古怪的神情了。皱眉是因为未能替夫君扫清前路;笑则是因为她另有想到了一件事好久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