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背后元吉天都火翼撑开了:“话说完了,你们也别聊了,来打吧,快快快。”他本来一只手拎着两只鞋,说到这里把靴子分开了,一手一只。
“慢。”天晴太子忽然挥手:“我本不知九合真人做的勾当,来此是为向他求一样东西或者说做一笔买卖,并无其他意思。谁是此间主人我无所谓的。只要买卖做得我就离开。所以这一架我不打,我跟你也打不着。”
“又何必做买卖,直接抢走你要的东西不就是了。你们有这个本事。”苏景微笑反问。
“我是来做买卖的,不是来抢劫打杀的。你们打。我看着。最后定出主人是谁。我再和主人家说话就是了。”太子又去摩挲自己的光头,笑道:“再就是我还有一问你这是打算抡鞋吗?”
苏景一手一只靴子,摆出的斗战之姿的确是要抡鞋的样子。
“嗯。”苏景居然真的点头。
“抡得赢么?”光头太子似是对苏景饶有兴趣。问题不断。
苏景不置可否:“抡过就知道了。”
光头太子呵呵笑:“我真想看你怎么抡鞋斗法”说到此话锋突转:“可惜,这次看不到了。姑姑说你在袋子里才修行了八百年,必定本领差劲,一动手怕是立刻会被打成渣子,那时想救你都来不及,你还是把鞋穿上吧,这一架她替你打了。从今以后小光明顶与六翅皇池永结盟邦,凡有敢冒犯小光明顶者,六翅皇池必杀无赦。”
苏景面色一变,对方竟知自己在破烂囊中八百年精修事情,还不等他问一声‘你姑姑是谁’,光头太子身后一个遮了面目的青衣婢女伸手揭去面纱。面纱揭去了,身上侍女罗裙随之化作富贵霓裳,跟着身形一晃自寸许小人儿变作常人高矮。
超凡脱俗、不存丝毫烟火气息、从皮骨到心神都清冽到纤尘不染的妙龄女子。仙子虽美却全无生气,显得目空一切、显得高高在上。可是下一刻她忽然笑了,一笑之间那张精致俏面上生机跃然,满满俏皮:“刘二垮!”
苏景微一愣,认出对方,惊讶:“李大顺?”
换做长公主装束的李大顺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儿:“怎么样,我告诉你的那片地方是不是趴着最舒服的?”
苏景失笑:“不错,破庙让我趴遍了,到底还是你给我画出的地方好。”
“那是。”李大顺得意洋洋:“时至今日,不妨实话说与你听,我真名唤作黄霸天!”
这名字比着‘李大顺’还要假,苏景点头:“二垮也是我的化名,真名龙九霄。”
两人都笑,自己拆穿假名再换个假名,开个玩笑而已,却真觉开心!笑过之后苏景对‘大顺仙子’道:“是我要占这片地方,仙子无需替我出手。”
李大顺一笑摇头:“婆娑世界之人不重情却不寡情,飞升到六翅皇池也是一样。八百年前你主动替换我出来,我自认欠你一个人情。你托付我送信、我点头答应却未能做到,又欠下你一份信义,不想今天能与你重遇,非得还你人情不可了。”
“未能做到?天魔坛出事了?”苏景暂时顾不得其他,问道。当年他从囊中将‘李大顺’替换出来的时候,曾托她将一方玉简送去天魔坛。
天魔坛中有秦吹、有骚人,苏景关心他们,自然关心天魔坛的安危。
李大顺摇头:“我也不晓得具体何事,但是天魔法坛移转别处,已经不再原来地方,他们去了哪里我找不到。”说着,她指了指苏景手中靴子:“快穿上吧。”
话音落,李大顺突然素手晃晃,一根长绫凌空而现随风延展,向着东陵道仙家攻去;大顺仙子贵为长公主,她一动,随行护卫的粉将军立刻动法,怀中小塔翻飞半空,轰然化作赤焰洪炉向着白牙娘娘一伙打下;十位绣旗精兵同时将背后旗子拿在手中奋力一挥,霎时罡风如练,卷入本州奴隶阵中;光头太子是侄儿,姑姑动法他岂能闲着。扬手一拍光头,‘哈’的大笑声里,自口中喷出一蓬火星仿佛的怪花,花朵出口即疯长,顷刻遮天蔽日,呼啸翻飞攻向三头狮子一伙。
一家攻四家,莫看六翅皇池来人都是一寸钉,斗战时的凶横比着苏景也毫不逊色!
遇袭四阵中,除了奴隶慌乱之外,东陵齐环、白牙娘娘、含宝大将等妖仙皆尽大怒。几乎是同时喝骂:“找死!”。叱喝声中齐齐举法迎战。
小蛮阿菩一如既往,嗷嗷怪叫着一纵飞天挥舞巨斧助战朋友,可她这边连环三道天雷斧轰过,本领远胜于她的苏景居然还未出手。
阿菩转头去找苏景。结果发现他正穿鞋。不止鞋子穿回去了、连身边三座分身都收了起来。这是摆明不打了。阿菩瞪眼睛:“为何不帮忙?”
不打是因为不用打了。李大顺一出手苏景晓得六翅皇池赢定了,板上钉钉、全无悬念地赢定了。
既然必胜无疑,既然李大顺觉得欠了人情要还。苏景就认下了这份还回来的情分。这算不得成人之美,却是朋友间的相处之道。
长公主四面树敌,其中最强一伙莫过东陵仙家。
身后势力以论,六翅皇池与东陵道廷不相上下;个人本领相比,齐环仙翁和皇池之君也在伯仲之间,最近两千年里皇池的天晴太子渐渐闯出了名头,隐有青出于蓝之势,可毕竟他还年轻,齐环不觉这小儿能胜过自己,由此他以为,今日这片灵境中,他们东陵道才是真正主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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