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咆哮枪进击,无边火海随枪势化神龙暴潮,迎真墨、迎天河。
巨力相撞、元灵爆碎,引动洪钟大吕般巨响,滚滚气浪四散崩裂,三千里宽墨色天河碎去,小阎罗执枪,长缨锋锐与狠辣目光一并、遥指北方邪魔!
天河散碎了。缠江井之上的高远天空也崩裂了……天崩,并非邪魔法度,只因魔罗神威!大魔罗祭炼的可是整整一座星系,虽然远远比不得银河浩荡,但内中也有繁星众多,当冰丸破碎奉召而来的、星系所有星!
无以计数,烈烈天星,一尊又一尊的冰,镌刻着魔罗真言、扬撒着魔鬼凶威,于此一刻群星真就从天空中拉出了一道星河、一片冰阵。
湮灭了天也冻碎了视线的冰,嗜血且疯狂的星,呼啸咆哮奔向北方腌臜的黑。
墨巨灵此役为攻,守阵偏弱,毕竟他们集结的时间只才几个月,布下的守御大阵威力有限,小小几颗魔罗天冰轰砸尚能承受,整整一座星系袭来就挡无可挡,阵阵巨响中黑色天幕崩碎,无数寒冰天星横扫巨灵!
但墨巨灵守护大阵碎裂的巨响未能掩盖邪魔军阵中连串、密集的沉闷法音,无边的黑色军阵中,一道又一道墨色天河扶摇冲天、它们划出了凛冽的弧、袭向缠江井。
千川、万河,无以计数的黑色天河……
放眼望去,自缠江井向北方,万千寒冰巨星闪烁着淬烈光芒飞袭而去;自黑色大阵向南。无数黑色天河裹蕴神威咆哮而来!
有些天星崩碎于天河,但更多天河与寒星交错而过,远古与今日,截然的颜色和相同的决绝,真正开战。
阎罗强大、道尊强大、佛祖强大,苏景也强大,可无论今天站在十州守阵边缘的是哪尊大神魔,或能保证自己不会被天河所伤,却绝无法破去所有墨色天河。
岂止不可能全部破去,连拦住住其中一成、半成都做不到。
三千里宽、黑色的河太多了。一隅战场、空间总是有限的。所以墨色巨川有不少彼此交融、三五交汇,从河变成了潮变成了海,毫无意外的铺满了视线、遮蔽了天穹。
法术神通快如光电,但宏大的法术与澎拜的力量彼此纠缠撕咬中。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或许是错觉吧……至少在缠江井群仙眼中。一切都似诡异得缓慢下来,铺天的河就是铺天的黑,那么慢那么慢地覆盖着、倾泻着。缓缓涌向灵州。
没有悬念了,不可能再有悬念,小小一座缠江井外加九座星石旋绕成的阵法绝不可能挡住如此强大的黑暗力量,就如一叶扁舟绝无法匹敌汪洋。
闭狱、太白、五阁掌座等人面色不变,静静看着黑暗袭来。而缠江井上仙家无数,不是所有人都有闭狱等人那般养气功夫的,绝大多数仙家变了面色,本能的恐惧无可抑制、本能的念头也随之涌出:就这样死了么……怎么可能就这样死去,就算所有人都甘心赴死,道尊也舍不得、神君也舍不得、佛祖也一样舍不得!缠江井上的天兵神将们,无论修为高低,哪个不是今日仙天的大好儿郎呢。神魔皆有感恩之心,谁又舍得让他们死得如此可笑……开!
“开!”苏景第二次开声,同样一个字,这次却是叱咤!吼声中一枚三寸玉剑被苏景取出、被苏景折断。
玉剑断了,神光来了。
就在千万墨色长河遮蔽了天空的时候,突然一道璀璨光柱冲破黑暗!光柱从西方来,不太浓重不太粗壮,甚至光中都不存法力,只是这光芒足够缤纷,只是这道手臂粗细的光柱中藏纳了满满灵息!
灵息又是什么?这个词落在法术中的含义很宽泛,但落在突然射来的七彩光芒中,所谓‘灵息’就只有一个含义:勾连契机,法术彼此勾连、让一座小阵法勾连于另一座小阵法的契机,契合的灵机!
奇光直射缠江井。
而一道奇光之后,便是百道、千道、万道、无数道奇光,自西方来,自东方来,千千万万道光将遮天的黑打得千疮百孔,只在电光火石中,无数光齐齐照射缠江井……
缠江井是边境要塞。但边境不止一座要塞。
比如西灵天,比如水元州,比如风雪辰,比如玄机石,比如昆仑渡,比如飞火月……漫长的北方边境上,一座又一座的灵州要塞耸立,每一座要塞都有道家、冥家布置的守护大阵。
和缠江井一样,到墨色来袭后不久,每一座要塞都得星石拱卫,原有的守护大阵再做扩展,守护的范围扩大了、守护的力量也更加强大。
此刻落在缠江井上的神光从何处来?从西灵天、从水元州、从风雪星辰从玄机天石从昆仑仙渡……从北方边境每一座灵州要塞和拱卫要塞的星石中来。
就在苏景将手中玉剑折断的这一瞬,内域仙天北方,长长长长的边境上所有灵州都绽出一道神光,穿冥冥穿墨色、投射缠江井!
光之后,便是灵州,整座边境已空,所有要塞所有星石,尽数被接引至缠江井周围。
灵州与星石之后,便是法术,是力量,是大阵的守护,整整的北方边防啊,所有要塞与星石的守护大阵彻彻底底勾连一起。
一叶孤舟何以抗衡汪洋大海?
但千艘战舰万盏巨船汇拢一起的时候呢……当、铁索连舟时,再看潮头!
每一座灵州与周围拱卫星石是一阵,所有灵州与所有星石勾连,仍是一阵!不过这道阵又是何等磅礴何等强大。
若有谁以为边关灵州都是孤零零、独力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