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仙亭沦陷?”雷动大吃一惊:“这...这...那还去什么西仙亭,当另寻固守之地,比如...褫衍海!”
化外世界、大好地方,不过那里可不是‘固守之地’,更像避难之所。文學wxba拈花、赤目一起用力点头,三尸心有灵犀,尤其逃命这等大事。
“是被黑暗倾覆、不是沦陷,西仙亭战未休,”十花判声音低沉:“狼主未丧、狼群主力犹存,那枚风云印仍在恶狼的护卫之下。只要大印还在,两座大阵就永远在。”
何为风云印大判未解释。但以苏景等人的见识全然能明白:印为关键,印安稳则阵妥当,既然大印还在,大家赶去将西仙亭再夺回来便是。
金乌jing擅翔天之术,苏景主持的云驾何其迅捷,可惜,还不够快,赶到西仙亭至少需得七个时辰。
这个时候苏景忽然省起一件事:“yin阳司之间,不是可以随意穿梭么?还有...狼能出没四处,古时存留许多穿空法阵......”
不等说完,李德平就应道:“皆已废掉了。”
大判布法西仙亭,鼓、旗两阵成形后,幽冥中源自远古的诸多穿空阵法便尽数废掉了,当然不是故意而为,而是西仙亭的法术与穿空阵法严重冲突,灵气纠缠互相牵制,这一重‘恶果’是判官们未曾料到的。
穿空阵行布幽冥四方,西仙亭法术引动八方气运,两道法术同立于‘一条根基’,不两立,非得有一个取舍不可。
两军交战,神速为大利;可西仙亭的浩**术更是yin阳司决胜的依仗。权衡利弊,尤大人废弃穿空法阵。如今所有驰援西仙亭的判官只能凭法术赶路,行途消耗修元尚在其次,最最关键的还是那是三个字:来不及!
花青花为苏景解释‘穿空废弃’事情时,十花判端坐云驾闭合双目,老人那稀疏睫毛微微颤抖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又过片刻,他忽然说道:“人间修,窃灵元、夺造化。若非修行之辈,阳世间当能多出几条雄阔大川、多出千百灵地、多出万千生灵,yin间游魂也能多出些转世投胎的机会。”
话题来的突兀,不过道理浅显,差不多的话苏景也曾听贺余师兄说过。
“所以我憎恶阳间修家。我在任时,极乐川与无穷chun无异修家游魂的苦难炼狱。”十花判张开了眼睛,望向苏景:“但我阻拦你闯极乐川、不允放走贺余,与我憎恶无关,只因铁律高悬,身为判官决不可私放人犯,此乃‘根本’之一。判官脚下道路。向前看、绵延无尽直通天地尽头;可回头望...脚跟落处便是无尽深渊的边沿,是以不能退,绝不能退。望你能明白,道不同而已。并非私怨、更非故意刁难。”
云驾急行不停,苏景对大判点了点头,极乐川的争执只关乎心中‘大义’,于对错善恶无关。这重道理他早就想得明白了。
雷动天尊眯起了眼睛,一边打量十花判一边jing惕道:“好端端地又来攀交情。可是有求于我们?”
十花判痛快点头:“确实如此,我又得麻烦苏景,向他身上红袍借法。”
赤目算了算时间:“距离上次借法还不到五年。”
“上次借法,是为延续我的大判身份,这次不同,”十花判应道:“我要动用一项法术,须得用到苏景身上红袍之力。”
“什么法术?”拈花追问。
十花判未回答,径自望向苏景:“如何?”
苏景痛快点头:“我该如何做?”
“什么都不用做。”十花判走到苏景身前,心中动咒、同时双手盘印、按在苏景的肩膀。
法术施展甚快,不过几个呼吸功夫,苏景的红袍上忽然金光一闪,一道云纹显于黑蟒红袍、大判手印落下之处。几乎同个时候,李德平、花青花两位判官齐齐惊呼一声:“大人不可!”随着惊呼两人合身扑来!
清香乍起、素花两枚,小小的茉莉,自十花判袖中飞出,正中两位判官眉心,李、花两人摔倒于云驾。
下一刻十花判已然借法完毕,向后退开,对苏景微笑点头:“还须得再等上一个时辰,升云咒会有袍入身、烙印于心,凭此咒,只需一个心思,偌大幽冥世界咫尺方圆。”
前辈厚赐,大好遁法,远近随心,跨越距离远胜他的金乌万巢。苏景脸上却不见喜se:那两位判官为何要阻拦?还有...十花大判变了,稍稍‘浅淡’了些,老人正失去颜se、缓缓透明起来。
十花判继续对苏景说道:“一个时辰后,你想去何处都行。”
李德平、花青花起身,大判出手甚轻,两人不曾受伤,似是想要说什么,十花判转回头、望向他们的目光陡然严厉。
yin阳司等级森严,两人不敢再多说什么,向后退开。
“莫担心,我不会死。只是损耗了前次你借法于我的力道,过一阵我的身形会完全散去,元魂重归尤朗峥处,恶战之际,七星一月本就应回到他身上,助他铲除那些邪魔。”十花判望回苏景,微笑道:“与你穿空大咒一道,我又能以归魂秘法,于刹那间与尤朗峥汇合,算得两全其美。”
苏景面se释然,既然一个时辰后就能洞穿幽冥,现在也不必费力赶路了,云驾停止、笑得开心,对十花判拱手,似是要道谢但突然身形急闪,欺近不远处花青花身前、手中翻起判官令正扣于花青花印堂:“实情为何,讲。”
大判印下,绝无妄言余地,当年滑头鬼王亲兵赵铁瓶如此,如今一品候补判官花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