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三郎来了。
刚刚赶到的?或者早就伺机在侧?苏景分不清,但实在不重要了。
阳三郎出手偷袭,把握的时机极准,和尚、屠晚凌空御敌、恶人磨血衣奴损煞僧悉数入战、剑狱剑羽骨金乌等等所有身带利器和全副气力都投入‘昊昊乾坤’法术,苏景根本没有没躲闪之力,被她五指正正扣住天灵。
苏景头顶巨痛,阳三郎的五指上似是探出五根长刺,沿天灵大窍而入,深深刺入体内脉络,随即苏景只觉自己的真元飞逝。
阳三郎夺力。
尘霄生为抗墨巨灵已出全力,难以抽身;和尚、屠晚抵御‘尸箭’暴she自顾不暇;至于西仙亭众人更是赶不及援手就只有三尸挥剑自刎同时人显本尊背后,殷天子成阵,引动天星之力直击阳三郎头顶。
谁打苏景的头,他们就炸谁的脑袋。
阳三郎早有防备,身形向后一撤急退十余丈,避开三尸强袭,而她手上还牢牢抓住苏景,苏景全无反抗之力,只能随她一起被扯走。
三尸再做进击,可阳三郎最强的本领便是身法,金se身形摇摆,三尸暴风骤雨似的强袭根本伤不到她的衣角。
同个时候,不远处的尘霄生身化剑光向着阳三郎急刺而去。但他尚在半空时,海中猛窜出一头墨巨灵,重重一掌直击剑光墨巨灵嘶声痛号,巨大手掌因迎剑彻底炸碎,尘霄生则摔落海中,吐一口血!
师兄是在赌。墨巨灵入海,尘霄生被这群魔物死死缠住,不存抽身去救人的余地,但他入幽冥本就是受沈河所托来照看苏景,又岂能容师弟有失,是以强自起身,求以身法突兀能够抢过敌人的狙击。
赌输了,苏景未能得救,尘霄生也受了些伤。
接连两次同伴营救,也不过眨眼事情,皆告失手。
阳三郎在笑。
她偷袭得手苏景便已成砧上鱼肉,大可将其带离战场再慢慢炮制,不过阳三郎觉得,留在这里、当所有人面前夺力、杀人自己更开心些。就在开心中,阳三郎的灵台神识中,忽然玄光一闪,多出来一个人:
苏景。
夺力之中,两人的同源修元自此至彼,也因此接连如一,苏景将一道心神投映于对方识海并不奇怪。
但也只是一道神识、一段有了人模样的念头而已,无法夺舍的。
阳三郎微扬眉:“你来交代遗言么?欢迎之至。说吧,你在世上还有什么亲近之人?你死后我帮你斩尽杀绝。”
苏景未动怒,摇了摇头:“以往来你杀我,我不会束手就擒,但对你也不曾动过杀心的。”
“你这算是求饶还是谈判?”
再次摇头,苏景是平静的:“是来请你放手的。”
阳三郎愈发想笑了:“若我真是像你所说样子、前生死于你家长辈之手,你猜:我死之时有没有请他放手?他又放没放手?”
“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天经地义,但不应失了敬畏之心。”
阳三郎霍然大笑:“何为敬畏之心?”
第三次,苏景摇头,没做解释,浅浅一叹:“你要的公道,我给不了你。”
并非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两人以神识交流,换过几个念头只在转瞬之间,未多说,何须言语之争,此刻苏景只求给敌人一个:后悔!
后悔来偷袭、后悔来夺力
下一刻苏景身上突然冲出一个人,虬须汉、着花袍,动作奇快急扑阳三郎。
戚东来待在黑石洞天,始终没现身。不是贪生怯战,只因他的本领在这场恶战中很有些尴尬:比起血衣奴、恶人磨之类自是远胜,但人家成群结队、战时以阵相合正好对付敌人大军;比起尘霄生、影子和尚甚至今i苏景,戚东来就差得远了,无论拼杀墨巨灵还是抵挡巨灵尸箭,他都帮不上忙西仙亭战场上,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无所谓。
既然如此,戚东来在来时路上与苏景商量过,他暂时留在黑石洞天。
这魔家弟子的‘桀骜本se’与离山小师叔的‘正道风范’仿佛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他留在洞天内作甚?还不是等着关键时候出其不意偷袭一击,说不定可建奇功。
戚东来显身!
阳三郎曾吃过‘苏景身上跳出小蛇’的大亏,岂能没有防备,管这次从出来的是虬须汉还是小yin褫,她都处变不惊屈指轻弹,一道阳火如箭急刺戚东来。
可还不等阳三郎法术伤到人,那彪形大汉就已周身体肤开裂、鲜血暴散。
戚东来出手救人,直接便是魔家弟子最最决绝、最具威力的玉石俱焚之术,天魔解血。
何须你来伤我,我自死给你看,看一场狠风景。
魔血喷涌,唤起魔尊之怒,引动无边杀劫,冥冥中怒吼如惊雷绽放,血se霹雳穿空而现,重击阳三郎!
就在戚东来解血之际,另一个‘苏景’也身体爆碎——两个苏景,一在大天地、直面阳三郎;另个置身阳三郎识海灵台,刚与她做心念交流
阳三郎识海中的苏景崩碎,换来一声响亮啼鸣,小小金乌自心神投影中疾飞而起,双翅猛张阳火轰涌。
心念投影无害,无法伤人,但念为神之本,‘念’之所在‘神’穿空即至!阳三郎不是不知这一重关键,但她不怕:苏景境界不够未修得元神,就算修得了也不怕,小修元神如何比得神物执念?
可她又如何能想到,苏景不仅修得元神,且他的元神也是神物;不仅元神是神物,且在褫衍海中炼化了残阳余烬和苏景几乎所有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