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珍惜,他们就走了。
“掌门人选,不看离山巅在谁手中,沈河没有离山巅,还不照样是离山首领、拎水真人么。”提及师侄儿的道号,林清畔笑了起来:“关键是,老得不止我们,还有离山诸位二代弟子。沈河走后,他们有还剩得多少时间呢?第三代真传中,各有出se之处,但还欠缺磨炼......”
不怪晚辈,只因中土世界太平了好一段时间,再就是长辈们稍稍有一点宠溺。其实不止离山,几大天宗皆如此。
倒是苏景,一半是辈分高没人能管得了他,另一半是他自己净‘瞎折腾’,这些年里东南西北阳间幽冥跑了个遍,现在的境界和一身的本领都是他在风里火力打磨出来的。
相比之下,诸位离山真传为静谧山谷中的锦绣花儿,苏景却是塞外原上迎抗着凛冽疾风的韧草!
更难得的,是他做成的一件一件事情里,映透出的心xing!跨线踩界行事无端,但那一颗向正、向道之心却再也明白不过。
尘霄生又把话茬接了过来:“选掌门,与离山巅无关,但若那个最最合适做掌门的小子刚好又带了离山巅,岂不是更妙、岂不是天意?”
沈河轻轻咳嗽了一声,面上笑容不变但目光肃穆:“弟子越礼,忍不住要矫情一句:别家门宗我们不必理会,但离山掌门,非权位,而是责位,这一副担子总要有最有担当之人来扛的。”
忽然间,苏景想起了自己那三个浑人尸尊,平时只道三尸说话一句接一句默契天下无双,今i见到掌门、两位师兄这离山现存三大高人说起话你来我往,竟也毫不逊se。
而苏景又是个什么样的xing子?遇逢大事,他会犹豫会抽搐,可真要横下心来,又有什么他不敢的!师兄、掌门他们说的都是真心话,苏景信得过他们的,既然他们说自己行,哪又何妨一试!咬牙再咬牙,苏景不再去做废话推辞、稳稳点头:“那我就试一试,但需得诸位......”
“慢!”尘霄生忽一摆手,打断了苏景。
林清畔笑得特别开心:“师弟啊,不是让你现在做掌门。”
沈河本也是开朗心情,也在笑,指着自己的鼻子:“启禀师叔,弟子距离大限尚有十几个甲子,至少最近这三四百年我还应付得来。”
苏景愕然,尘霄生哈哈大笑:“要你做掌门没错,不过将来事情,是需得你心里有个数。”
苏景眯眼睛,仔细回想刚刚谈话过程,片刻后笃定了:成心的!他们成心的。
准备让苏景将来执掌离山门户是真的;在交谈时故意误导他让他以为现在就接任也是真的。
前一个‘真的’是为让他心里有个准备、以后大家会在宗事门务这些方面对他着力培养;后一个‘真的’则是三个老怪物和小怪物开个玩笑。无伤大雅、只有真正自己人之间才会开的玩笑...于修行高人而言,这事情何等无聊,可面前三个加起来一万多岁的老怪物笑得十足开心。
这也算是离山情怀么?
苏景想无奈甩手,结果才甩两下自己也笑了,能被他们开玩笑心里居然还挺舒服的,不知此刻‘心里挺舒服’算不算小师娘说的‘拍子’。
笑了片刻,掌门换过了话题:“还有一件要紧事情要想师叔禀报。离山下,六耳杀猕封印。”
苏景扬眉,那封印非同小可。
迎抗天星劫数时,离山山基遭重创,大山沉陷过半,封印也受到不小影响。中土阳间修家共抗陨星时,离山下守卫封印的镇士并未出手帮忙,但他们亦不得闲,皆尽全力维护那封禁法术,这才勉强保住了封印不曾立时破碎。
大概说过缘由,沈河继续道:“现在那封禁阵法仍行运,但不稳。”
“还能坚持多久?”苏景问。
沈河摇头:“没办法确定,要看运气了。”
现在的封印是离山师祖三千年前施展大法力重新加固的,内中法术不仅威力强大,且玄虚复杂到极点,以现在离山弟子的状况,想要再做修补无疑痴人说梦。
人间抗天星、幽冥除墨沁、杀灭玄天道,接连恶战不停一桩又一桩的大祸被消弭,可劫数仍在,此刻轮到了:被困在地下无数年头的旧圆凶獠,六耳杀猕!
封禁法术随时会破,六耳重见天i之时不远了。
忽然又风掠过,吹在身上微凉,苏景抬头望天,满天星月隐没、东方却仍黑暗重重,正是黎明前最最沉黯时候。还有,不知何时yin云飘来,刚刚那阵凉风正是雨前风,很快下雨了,不大,淅淅沥沥地。
苏景望向东方时,疤面青衣也在眺望东方、坐在画舫篷顶上。
手边一杯早已冷掉的残茶,他一口一口抿着,喝得津津有味。秦淮河距离山甚远,此间天空净好,无风无雨亦无云。不多久,东方鱼肚白现,天破晓。
不少靠近岸边的画舫开始有人进出,杂役佣人登岸去买早酒、丫鬟婢女趁着晨光岸边去伸展下身体,谈不到繁华忙碌,但也透出些浅浅淡淡的人间生气。
几乎同个时候,疤面青衣身前空气微掀涟漪,一个大头侏儒现身,下跪行礼:“肖斗斗拜见吾主。”
侏儒穿着一件银光闪闪的袍子,映上东方初透的阳光,很有些耀眼。但也因衣袍太闪亮,衬得大头侏儒愈发丑陋了。
“来,坐。”疤面青衣心情不错的样子:“喝不喝茶?”说着把手中只剩下一个底子的残茶递了过去。
侏儒肖斗斗不喝,自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