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台上两个半身人动了,坑边三尸也同时‘哈’一声怪笑,纵身踏上童棺追落擂台,矮子对矮子,天经地义。
双叟落入擂台,目光如电望向三尸:“怎么,由你们三个送死么?”
三尸正要搭话,不料身后苏景淡然道:“何须他们三人出手,两个娃娃取你二人项上人头。”
乖乖、六六欢呼似的答应一声,把肩上的轿子交给新娘煞,跟着迈上几步身形滴溜溜地一转,须臾间枚枚春笋破土、嫩竹迎风而张,擂台中央迅速长出半里多竹林一座,稚嫩笑声再度传来,一对娃娃手拉着手,站到竹林边缘:“老汉,来来来!林中有无常,等你多时了。”
两个小娃身形滑溜,说完一转身又没入林子不见。
双叟震怒!既然对方找死又有什么好说,斩杀了便是!不过贸然钻林子这等傻事双叟再恼怒也不会做,各自叱喝、扬手,左首老汉七枚天残金环挥击,右首老汉放出地缺三钩飞舞、匡护于兄弟二人身畔。
天残环,一环结生七法,七环相连七七四十九道秘法可同时发难,便是一座大山也能轰个粉碎,何况小小一片林?灭了林子,林中小娃自也得变成骨肉渣子!却不料,当第一环上第一法才触碰边缘翠竹,那片竹林突兀疯长,自半里林陡扩为十里林,双叟身法了得却快不过林子扩张奇速,身形顿时被湮灭其中。
身陷竹林,双叟不愿冒险多待,正想要抽身飞天去,忽然不远处传来一个轻柔动听的年轻女子声音:“走不了了,安心赴死。”
双叟这才身边有人,急忙行法护身转头观望——碧裙女子长发、赤足,正荡秋千,她的笑容明浩却是天生‘异类’:目环三瞳。由此她的眼睛迷离、妖冶。
不止一个陌生女子,还有个陌生光头小子,同样也是僮儿,此子正认认真真给师娘推秋千。年轻女子转头童子:“打得过么?”
参莲子二话不说,身形遁化青光一道,直接向二叟飞扑出去。
同个时候秋千空了,不听不舍得让夫君的开山大弟子独自冒险,也告出手。
林中恶战掀起,外人再看不到竹林内的事情,只得见竹林剧烈颤抖、竹叶哗哗摇摆。糖人稳稳坐在轿子里,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枚琉璃瓶,内中盛放了十几枚红豆。
瓶子在手中把玩,琉璃清透红豆艳艳、相映成趣,夏离山笑眯眯、很开心的样子。
盏茶功夫后,竹林平静下来,但没人出来。
看台上人人屏息,拭目以待,再等片刻,忽然林中传来对话声:
“你来砍吧。”
“你是阿哥,你来砍。”
细鬼儿声音。两个娃娃在林子里不知商量什么。
苏景也好奇,扬声问:“砍什么?”傲世界
“启禀嗲嗲,您不是说取他们项上人头么?”囡囡的声音,回答同时不忘告状:“阿哥胆子小。打死人以后不敢割脑袋。”
苏景咳一声,笑道:“不要人头了,尸体留在林子里做肥料吧。”
数不清第几次,轰一声看台再掀喧哗。
望荆王身后九位彩女从未当众出手过,外人难知她们的底细;可天残地缺双叟是早已成名的前辈高人!那竹林哗啦啦摇动一阵,一双得道高人就...就死在了两个连尸体头颅都不敢割的小娃手里?
“啊!”望荆王怒吼出声,胸肺间逆气窜行,憋闷之下连头皮都在发炸,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心疼还是极怒,但事情慢慢进行到现在他至少能明白一重:再不能被糖人牵着走了。每走一步那糖人都拿刀割去本王一块肉!
有关望荆王身边高手、随行精锐不是什么秘密。平日闲聊时苏景早都向炎炎伯问得明白了。炎炎伯不知道的事情苏景凭鬼袍冥眼也都自己看清楚了。
是以他一次发难一个坑,只要望荆王迎战,必定一个跟头栽进坑里。
望荆王扬手想要拍桌子时才发现桌子早已被拍碎了。就势挥手,纵声怒叱:“邪法!妖术!害我忠良!与我斩杀,除夏离山活捉,余者尽做诛杀!”
苏景纵声大笑:“邪法?妖术?”
望荆王吃亏学聪明,再不肯与苏景搭话,吼喝传令:“杀!”
王令下,精修者取法宝在手,大军中号角连连,威势轰荡这就要挥戈开战,便在此刻远天处突然炸起一声巨响。洪钟大吕,浩浩天音,随即之间一条血光大道自天际铺展开来,直直落入擂坑,一个高大人影昂首阔步,沿血路急行:
杀猕巨人顶天立地,身披万丈霞光,此界生灵无人不识:供奉于神庙,永远高高在上享受香火的那位护法帝尊,赤武大帝!
赤武大帝再显真灵,口中四字如龙吟虎啸:“安敢无理!”
血路此端落入擂坑就在苏景轿前,彼端则落在灰山,仍是苏景挫世子的那座仙祖祠,神像显威灵......何止一祠一像?
“安敢无理!”第二声叱喝,第二道血路铺天,第二位赤武大帝金身结像,急急赶来;
安敢无理!第三道血路铺天,第三位赤武大帝;第四条路,第四位赤武......一个呼吸功夫,前后三十四道血路,远近三十四位赤武大帝,一路并一路,一像接一像!
自灰山至离火城,路途遥远漫长,其间要经过四十七座古人掌管的城池,四十七城池中有三十四座规模不一的仙祖祠堂,苏景一路走来没闲着,凭炼化的青果,每过一祠便会勾连起一道赤武大帝神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