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卑不亢地站在离陆晼晚不出五步之遥的空地上,小七颔了颔首,姿态从容:“今太子殿下与赵王一道上门拜访尚书大人,如今在前院抽不得身,因此太子特意命小的带来一句话儿。”
赵子彦特意让小七传话给自己?
陆晼晚挑了挑眉,这倒真是稀奇了!素来,他们之间并无甚交集,便是连面都只见过两次,赵子彦会有什么要对自己交代的?
却见小七朝着清瑶与夏喧的方向瞟了一眼,陆晼晚到底是明白他的意思,心中疑惑更深。
然,陆晼晚却还是朝清瑶和夏喧吩咐道:“瞧这日头是要歇下了,你们二人先去将屋子里收拾一番,回去我便小憩片刻。”
这话说得也太过刻意,清瑶与夏喧不用多想便也知道陆晼晚这是要将她们两人支开。面面相觑一阵,到底是带着疑惑,委身退下了。
清瑶是三步一回头,可见花架下的人迟迟没有动静。
“走吧。”夏喧也回头看了一眼,见陆晼晚脸色平淡,那小七也没有显现出恶意来,便拉着清瑶往楼里走去了。
直到两人隐身与门后,陆晼晚这才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一直在旁守候的小七,扬唇道:“有什么话,便直说便。”
眼下清瑶与夏喧都被她打发走了,她倒想看看,赵子彦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幽州即将大乱。”小七言简意赅,语气平平。
然,这话却在陆晼晚心中掀起滔天骇浪——幽州即将大乱?
幽州!
赵子离的封地便是幽州,他与大哥才去往幽州不久,此前从未听说幽州有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怎么小七却说幽州即将大乱?
抬眼疑惑地看着小七,陆晼晚抿了抿唇,让自己保持着平淡与冷静:“小七哥儿这话,我到底该信,还是不该信。”
“全凭二姑娘!”不论陆晼晚如何看他,小七脸上始终是一副平淡无波的表情,教人将信将疑。
闻声,陆晼晚心弦却是一颤。
赵子彦不似赵子钰那般阴险,也从未听说他与赵子离有过什么冲突。如今他却特意遣了随身侍从专程与她说此事——到底,她能信的,有几分?
抬眼,陆晼晚跳过小七的肩头,将目光落在院门口。如此说来,赵子彦今日尚书府一行,前来拜访陆桁完全只是个借口,而与她来说此事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思及此,陆晼晚一惊。照这样说,小七方才说的话她能信六分!
挑眉看着他,陆晼晚神色微恙:“太子殿下又是如何得知?”
即便是心中担忧,陆晼晚也不能自乱了阵脚。毕竟,幽州是属赵子离的,赵子彦虽权势不可估量,可眼下他最主要的敌人是赵子钰,万万不可能将主意打到赵子离身上去。
“殿下早知二姑娘不信。”小七似早就猜到她会有如此反应一般,笑着便从袖间取出一物,递到陆晼晚眼前,“若是二姑娘不信,便拿着此物去锦绣绸缎庄。”
看着手中的香扇,陆晼晚柳眉皱得更紧。
香扇下坠着流苏,却在流苏上端,还坠着一枚小巧精致的玉牌,做工精美。玉牌中部,却是刻了一个“彦”字,若是不仔细观察,根本注意不到。
“想不到太子殿下如此风雅!”把玩着手中的香扇,陆晼晚似笑非笑,斑驳的光影洒下,在她眼眶下投下一片阴影,神色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