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怎么回事?”看着玉忘苏很快消失在了自家门口,徐郎中才一扶额,疑惑的嘀咕道。

而徐郎中的嘀咕,一路上玉忘苏也嘀咕了好多次。她都在怀疑这身子的原主人到底是做什么的了,难道是码头卸货的啊?

她真的以为她不可能扛起那么个大男人,目测一米八以上的身高,再精瘦,也不会少于七十公斤吧!

能把这么个男人扛起来,而且还能行走自如,这就真有些不可思议了。

趁着点点月光,她一路往徐郎中指引的地方而去。看着远处几个火把照亮了夜空,她加快了脚步。

找到了山洞,把男人往山洞里一藏,摸索到一处石壁上的凸起,用力一按。

眼前一黑,唯一的洞口也被遮挡了,完全隔绝了月光,暗的伸手不见五指。

她也就不妄图在黑暗中视物了,闭了眼睛靠在石壁上休息。徐郎中说了,不听到他的声音,无论如何不能打开洞口。

闭着眼睛也睡不着,她便想着,徐郎中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会在山中设置这样一个地方。

又不是近代战争时期,为了防空炸,所以会挖许多防空洞。

莫非也是个见不得人的身份?

玉忘苏看不到的村子里,此事不少官兵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说是搜查凶犯,却看的不是大到能藏人的地方,而是各种能藏细软的小角落。

好几户人家眼看着积攒多年的积蓄被人抢走,看着那明晃晃的官刀也敢怒不敢言,只一个劲笑声嘀咕着“造孽”。

“村里有没有来什么外人?”为首的一边把搜到的碎银子往怀里搁,一边拿刀指着瑟瑟发抖的村民。

“我们村许久不来外人了。”周博闻捏了捏拳头,仰着头看高大的官差。“官爷,你们要找的人什么样子?我们要是见了,还可以到官府去通报。”

“还是你小子会说话。”那官差呵呵一笑,把刀收了,先前被指着的人才敢喘了口气,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官差也就比划了一番要搜查的那人模样,“要是谁向官府告发,都有赏银。”

“官差大哥……”阿芹上前一步,忍着颤抖就要说话,徐郎中从她身后来,扯了她一把,让她顿住了话头。

官差狐疑的看了过来,“你要说什么?”目光看的是阿芹,却给了徐郎中一个警告的眼神。

“昨日有商客路过,谈论起上游朝廷大军对战江匪,死了好些人,说是往各直流里都会躺下尸体来。看着倒是都人高马大的,很像官爷说的形容。

“不过看到了都害怕,就连死活也没敢近看。”徐郎中抖抖索索的说着话,话音都颤的变了几个音。

她微低的眉眼给了阿芹一个警告的眼神,让她不要再开口。

他当然也想到了,虽然村长已经让村里人都要三缄其口,别给村子里招惹祸患。但是官差一吓唬,或者说到赏银利诱,未必就还是一条心。

要是谁说漏了嘴,村子里难逃一劫。

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小小官差也成大患,草菅人命倒是不多见。可勒索财物,动辄伤人,却是常有的事。

“是这样吗?”那官差还是看了阿芹一眼。

“是……奴家正是这个话……”阿芹连连点头。

官差扫视了一圈村民,颤抖者众,料想这些愚民也不敢欺瞒朝廷官差,把村子里都转了一圈,一家也没放过,就吆喝着往村口去了。

等到有人目送官差远离了村子,被抢了财物的人才有不少嚎啕大哭起来。

“那是我家老二娶亲用的银子啊!这些杀千刀的。”老吴叔跌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真哪里是太平世道啊!都是吸血的魔鬼啊!”

周博闻也咬紧了牙关,想着苏姐姐好容易给家里存的一点银钱也被搜走了,也是红了眼圈,一汪泪就要满溢出来。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啊!”绝望的哭泣声此起彼伏。阿芹却瞪着徐郎中,要不是徐郎中忽然来了,她也许就得了朝廷的赏银。

“瞪我作甚?你还嫌自己没给村里惹来大麻烦吗?”徐郎中淡淡的看了阿芹一眼,却无憎恶,只觉愚昧。

“惹麻烦的是你们,把凶犯带回来的又不是我,藏人也不是我。我为什么不能说,我得了银钱,为爹的病或许就有救了。”阿芹嘶吼出声,满含了偌大委屈。

村长听那声音大的刺耳,抬手就给了阿芹一巴掌,下手很重,阿芹的脸都被打的偏朝一边去。

她回过神来,一面流泪,一面颤着声音开口,“叔,我是你看着长大的啊!你竟然帮着这些外人……”

“闭嘴。”村长痛心疾首,一根手指指着阿芹的鼻尖。“你说话也不摸摸自己的良心,要不是徐郎中,你爹坟头的草都长的比我高了……”

阿芹捂着脸,紧咬着唇,“可我也做错。”

“你还敢说,那些官差是人吗?那是吃人的鬼。你以为你要是说了,真能得到赏银?他们恨不得从我们身上撕下一层皮去。要是知道他们要找的人真在村里,不能善了。你也这么大的人了,连这点事都想不明白?”

“好了,我们回家。”阿芹的夫婿杨武走上前来扶阿芹,阿芹却不高兴的推开了杨武,还咒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我要你有什么用?”

杨武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年轻的脸上莫名的带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凄苦。

看着阿芹已经甩袖而去,也连忙跟上,却始终在阿芹身后两步,不想往前去惹她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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