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瑶早就出嫁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就不算是徐家的人了。何况徐邈知道他的姐姐过的好,又不想再提过去的事,自然不会总把这个姐姐挂在嘴边。”
“他们终归是姐弟啊!怎么竟然一直都不见面啊?就连成亲也没请他姐姐呢!”
“有些人放在心里就好,大抵是相见不如不见吧!”
过了两日,余杭来接水生和玉忘苏,说是去见逍遥王。已有多时未见,玉忘苏倒是有些想念这人的。
见面的地方安排在君家的一间酒楼之中,酒楼的顶层并不招待客人,只招待自家的主子。
酒楼的顶层环境典雅,视线又极好,推开窗户便能看出去很远,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阿诀,欢迎回来。”凤绝尘抱了抱水生。
水生也拍了拍他的背脊。玉忘苏却想到曾经凤绝尘见了水生,还要假装出一副不认识的样子来。
“好了,都坐吧!”君无名笑着给众人倒酒。凤绝尘则把欢欢给抱了过去。
“这孩子竟然都这样大了,快满岁了吧?”凤绝尘捏了捏欢欢的小脸。
“下个月就满一岁了。”玉忘苏含笑望着凤绝尘。这人即便是这样一副正经的模样,依然掩饰不住他的那种妖孽样子。
难怪都说逍遥王府上的姬妾多呢!这个样子,就是不冲着他的身份地位去,怕也有无数的女子对他前仆后继。
“眼下,阿诀也只有两条路,一是继续隐姓埋名的过日子,舍弃过去的一切。二是回安国侯府,接着做你的安国侯。各有利弊,你们要自己决定。”凤绝尘望着水生和玉忘苏。
玉忘苏叹息了一声,若在她看来,她自然希望水生还是水生,就过着如今这样平平静静的日子就很好。她从不贪图什么富贵豪门,其实平淡些的日子没什么不好。
可正如凤绝尘所言,无论如何抉择,都各有利弊。
舍弃过去的权势地位,做一个普通人,这样的落差不是轻易能够接受的。当选择做普通人,便也不得不面对握有权力的人。
甚至会被从未瞧得起过的人侮辱,还毫无办法。
她身为女子,能挣来的只有银钱,而并非是权力。
若是回到安国侯府,便是站在了明处,完全是帝王眼中明晃晃的箭靶。危险固然是危险的,怕是一直都要活的战战兢兢的,唯恐帝王又要使什么招数。
可也并非没有好处,只要一日皇帝不褫夺沐诀的爵位,他便是高高在上的安国侯,寻常少有人敢得罪。
并且手里握有足够的权力,皇帝即便要出手,却也要在心里好好掂量掂量。
如何抉择,的确是个难题。
“若说希望,我们自然希望你们能够回来。躲躲藏藏的过日子,可未必轻松。若你们在外面没有任何地位,一旦让皇上知晓表哥还活着,动手是十分容易的。”君无名说道。
凤绝尘扫了他一眼,“不可多言。此事我们是外人,做决定的只能是他们。”
君无名也就不再说话。
水生和玉忘苏对视了一眼,玉忘苏握住了他的手。“希望水生回来,你们是否还有别的考量?”
“我们几人同气连枝,他日若是皇上发难,也有一争之力。”君无名叹息着。“若手中权力渐失,到了那一日,便只能是任人宰割。”
玉忘苏看了凤绝尘一眼,心下了然。凤绝尘、沐诀和君无名是一起长大的,自小情谊深厚。在外人眼中,沐诀和君无名俨然是逍遥王一派的人。
不管对这王朝有没有贰心,在帝王眼中,难免都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是需要一一拔除的。
若是聚集了力量,皇上若想要拔除,也不是容易之事。若是各自分散,大权失去,到时候当真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皇上和凤绝尘虽是兄弟,却也互相猜忌,互相防备。
凤绝尘乃是先帝最宠爱的皇子,皇上难免心中忌惮,登基之后必然也步步紧逼,唯恐凤绝尘夺取帝位。
而被皇帝这般忌惮的凤绝尘也不会一点准备都没有。
谁也不相似,便只能一直小心翼翼的彼此试探着,做足了准备,但凡有一方妄动,那就决然除去。
皇家的矛盾往往不可调和,因为彼此是很难信任的。这便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吧!
或者是帝王之位太诱人,总是自愿或被逼的下了赌注。而赌注实在是太大了,谁都不想输,因为输不起。
“阿诀,你不必顾忌我们,按你所想的去做便好。”凤绝尘望着水生。
“我要想一想。”水生颇为迟疑。
君无名也就喊了人上来,把点心瓜果都给收了,换了各样热菜来。“那我们就先吃饭吧!”
吃过了饭,余杭便送了水生一家回清渠园。
“你们的事,我不好多说什么。利弊只能你们自己去考量。不过,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能帮的,自然会帮。”余杭说道。
“你已经帮了我们不少了。”
“其实若想要高枕无忧,除非换逍遥王登基。”余杭睇着水生的神色,“不过,我们却都不能这样做。”
“我们之间关系复杂。”水生叹息着。虽知是凤天冥要他的命,可想到他们旧时情谊,要让他杀了凤天冥,到底是做不到的。
而如他这般心思的,还有绝尘和无名。
绝尘的早作准备,也不过是以防万一。若是凤天冥不动手,绝尘自然也不会妄动。
说到底,所做的也不过是自保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