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段姨娘才抬起挑来,“我这神思恍惚的,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疯话,你们都别把我的疯话放在心上啊!”
看着段姨娘那似乎很真诚的模样,玉忘苏冷笑起来。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段姨娘这个人了,要说聪慧吧!有时候说话去也有愚蠢至极。
可要说愚蠢吧!却又这么多年都能笼络住君宏的心,想来也真是有些手段的。
这人啊!有时候真是让人分不清楚是聪慧还是愚蠢。
“先前的那些事,咱们之后再说。还是先说说今日的事如何处置吧!到底君芙出了这样的事,那人也死在了府里,戏班子的人还没走。”老夫人说道。
段姨娘听了这话如蒙大赦,颇为感激的望向了老夫人。老夫人却冷冷的望着她,让她打了个冷颤。
段姨娘连忙收回了目光,她心下一寒,看来捋清楚了今日之事,侯府必然是还要算前面的账的。
她的芙儿怎么就那么苦命啊!明明外面那老婆子说的那些法子奏效的人多了,怎么人家就能顺顺畅畅的,偏偏到了芙儿这里就成这样了?
若是今日芙儿和沐诀成了好事,如今又不是这样的情景了。
终归是时运不济。不……不对,必然是有人算计芙儿,不然不会是这样的。
一定是玉忘苏,这个从乡下来的贱人,霸占了芙儿侯夫人之位不说,还害的芙儿被一个戏班子里出来的小贱种玷污了。
这人面上和善的很,送什么礼物都有她和芙儿的份,原来却是内心藏奸的人。
真真是恶毒的很。
“此事要如何处理,老爷来决定吧!”段氏看了君宏一眼。
君宏眉头紧皱,先前段姨娘的话,他险些就信了些。毕竟这是在侯府,若说有人算计芙儿,自然是侯府里的人最容易做到。
他甚至都想要兴师问罪,他们虽然是借住在侯府,可还不至于任由侯府的搓扁捏圆的。
可后来再看,却像是段姨娘才是理亏之人。
“宏哥,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我很抱歉。可我信忘苏不会害你的女儿,若是有人想要诬陷忘苏,我是不允许的。”老夫人定定的望着君宏。
既然那日的事是君芙做的,她对这个侄女便再无半分疼爱了。
乾明寺那日的事,阿诀回来后便悄悄和她说了。真真是危险的很,忘苏如今可还怀着身孕呢!
好在这孩子还算是坚强的,请大夫来看过,倒是说无碍,她这才算放心了。
这侄女做事也太没道理了,忘苏对君家的人哪里不好?她又有哪里亏待了君家?竟然要这样来害自家。
君宏脸色铁青,女儿出事他自然是伤心的很,只是这一时却是谁也怪罪不得了。
侯府他不能怪罪,而真正毁了芙儿清白的小子也死了,更是无处去怪罪。要怪罪戏班吧!人家那边死了人,怕还想要找侯府要人呢!
何况要真去找戏班的人算账,可不是要让这个事传开嘛。
戏班子里的人能接触到的人多了,若是让戏班给宣扬出去,自家的颜面可真就保不住了。
这看来看去的,芙儿是必然要吃这个哑巴亏了。
只是这样的事一出,芙儿还怎么说亲啊?本来他都物色好了,就等着什么时候和段姨娘商量一番,把芙儿的亲事定下来呢!
可如今,这事是不成了。哪个好人家会要一个失去了清白的女子?
“此事势必不能外传。”许久,君宏才说道,“让人查一查到底是谁要害芙儿,一个戏班里的穷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对君家的女儿出手。”
戏班里的人是要最识时务的,懂得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
这侯府里的人,别说是亲戚家的小姐,就是个丫鬟也不是他们可以得罪的。
再是色胆包天,也总还是要命的吧!真做出这样的事,还想要命,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若说门第相当的人家,出了这样的事,也只能认了,让芙儿嫁过去也罢了。可对方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自家怎么会认?
“老爷,难道芙儿就这样吃了这个亏?”段姨娘又嘤嘤哭泣起来。
若是往日里段姨娘这样哭,君宏是十分怜惜的。可今日听着这哭声却只觉得心烦。
哭,哭,哭,事到如今,哭还有什么用?怎么就不看紧自己的女儿?要真是把人看紧了,总带在身边,也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此处虽然离着东院有些远,可到底是在府里,要歇息为何就不能回东院去?
也怪芙儿怎么就这样懒,连多几步路都不走?要是回东院歇息,哪里会出这样的事。
“够了,就知道哭,你的眼泪是能还芙儿清白之身吗?”君宏呵斥一声。段姨娘被君宏这一声吓到了,喃喃着不敢再大声哭泣。
“那此事便如此了,芙儿的事谁都不能外传。那人死了也好,省得我们还要杀生。”老夫人说道,“至于戏班那边,给点银子打发了吧!不敢声张的。”
因为听戏的有那么多女眷,又是让来府里唱戏,和外面的戏园子不同。
故而事先早就说好了,所有人都只能是女子,不能有男子掺和在其中。
这戏班子也请来过府中很多次了,如何会不知府中的规矩。竟然还让男子混入其中,是戏班先不讲规矩。
若是戏班要宣扬此事,那事情传开了,对戏班也没任何好处。若是京城富贵人家都不再请这戏班了,戏班也无法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