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打搅的事,若是没别的事,有人一道说说话也是好的。夫人大度,不惧自己的手艺外传,可余家的一些针法,是不能外传的。”
玉忘苏这才了然,真是她没考虑到这个。她的确和余家不同,她也不是非要靠着一门手艺过日子,故而不惧自己的手艺被人学去了。
以前锦绣阁的绣娘,她也是不时的会教导些针法。
可余家是商人,技艺便也是商机。
“是我没想到此节,我会和她们说的。”
“那就多谢夫人了。本来我们才是借住在此处的,这样的话实在是冒昧。”绣娘满脸窘迫。
“话不能这样说,你们既然住在府里,便是我的客人。不必说的如此客气。”玉忘苏笑着拍拍绣娘的肩膀。
夜里,玉忘苏便和月牙说起,让她不要再去听风小筑了。“她们都忙着学手艺,你们总去太打扰了。”
“这样啊!”月牙咬了咬唇,“我还真没想到会打扰她们,那我以后不去。”
“你若是闲的无聊,可那边去看看书。”玉忘苏揉揉月牙的头。
“嗯。”
三月初九,春闱开考,天还不亮君沛也就出门去了。春闱一共三场,每场三天,分别是三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进场。
日次,博闻几个从南野书院回来。
博闻他们便笑嘻嘻的说起近日书院里的事,说是春闱要开考,书院里便热闹的很。
南野书院里有些举子是要参加春闱的,便有人在书院里开了赌局了,赌某位师兄能否高中。
在南野书院里举子和别的人是不同的,但凡中了举人的,不论入学多久,年岁几何,旁人一律是以师兄称呼的。
“你们这些孩子啊!”老夫人听的笑起来,“难道先生就不管你们的?任由你们胡闹。”
“都是悄悄弄的,自然是不会传到先生耳中去。”君千羽笑着说道。
“你们既然进了南野书院,可不能总想着玩,还是要好好学。”段氏嗔了君千羽一眼,“若是阿沛这次能高中,可是年纪轻轻就要做官的人了。”
“说起年纪小,听闻此次春闱还有个十七岁的呢!”博闻忽然说起。
“竟还有这样小的?”段氏有些惊讶,她还想着君沛这样十八岁的已然够小了呢!十七岁就是举人了,可真是了不得。若是春闱再能高中,可是佳话了。
“是啊!听说是徐州来的举子,不仅是中举了,还是中的解元呢!”君千羽摇头晃脑的说着,“说是何彦大人的长子,名唤何子衾的。又因相貌出众,被称之为何玉郎。”
“竟是他家的孩子。”段氏笑了笑,目光落在一旁的段姨娘身上。段姨娘脸色一变,当年何彦可还只是个穷秀才,父亲看中了何彦的才华,不顾何家不是什么世家,便要将她许配给何彦。v更新最快/
她在段家养尊处优惯了,虽是庶出,却也是一直锦衣玉食的。她心气高,寻常人是看不上的,一心只盯着世家大族。
寻常人家就是辛苦一辈子,也未必能有世家大族过的苏心呢!
她当时自然是宁可做君家的妾室,也不愿意做一个秀才娘子的。
没曾想她进了君家的次年,何彦便中了举人,再次年春闱一举夺得会元。
被先帝赏识,做官又政绩突出,连连高升。如今可是名震天下的一品总督,掌管着虞朝最富庶的地方。
却不仅何彦是个厉害的人物,连养出来的儿子都这样出息。每每想到何彦如今的地位,她便心口疼。
君家的确是皇亲国戚,满京城里很多高门大族都是能攀扯上点亲戚关系的,势力盘根错节。
可真要说到官位,老爷比何彦可差多了。
如今段氏扫过来的一眼,更是让她心都在滴血。她知道,姐姐必然心里在笑话她呢!若她不是做了妾,如今便该是总督夫人了。
“何彦?我依稀记得,嫂子家里曾和何家有些来往。”老夫人望着段氏。君家和段家都是云州人,自然段家的事她也是知晓不少的。
“的确如此,父亲在世的时候,和何大人的父亲乃是旧识。何家叔父虽只是个教书先生,不过却和父亲真真是交好。只是父亲和何叔父都去世了之后,两家便少有来往了。”段氏说道。
曾经她便见过何彦的,她见的时候何彦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少年,长的十分精致,真是看着比女孩子还好看。
何彦中了秀才之后,父亲便和何家议定了亲事。没曾想那边何家刚去家里提亲,这边她的好妹妹便爬上了她夫婿的床。
此事一出,父亲也无颜见何家父子,很快郁郁而终。
之后两家人再无联系了。且不说何家是否记恨,就是自家就实在没脸见人家。
说好的亲事,无端悔亲可是最没道义的事了。
听老夫人说起何家和段家的交情,段姨娘脸色更是难看,袖子下的手还紧紧捏成了拳头。
君芙有些疑惑的望着段姨娘,不懂娘怎么忽然就变了脸色。
“真有交情,如今何家的孩子到了京城来,倒是也该请了人家到家里来坐坐。我啊!也看看这何家玉郎到底是何模样。”老夫人笑着说道。
段氏略有些疑惑的望了老夫人一眼。
“出众的孩子啊!多见见也是好的。”看出段氏的疑惑,老夫人笑了笑。
段氏心领神会,亲戚家没定亲的女孩子还多着呢,而趁着春闱,倒也能看一看年轻的举子。许多举子都不年轻了,自然都是有家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