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此来是来向老夫子致歉的,未经您的许可,某便擅自将您的家眷都接了来,是某的不是,只是某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呵,不瞒老夫子,某与曹操势不两立,您乃当世大才也,纵不能助某,某也断不能
容您为曹操所用,故而方才行此下策,若有得罪处,还请老夫子多多包涵则个。”
彼此在书房里分宾主落了座之后,公孙明也自无甚太多的寒暄之言,满脸诚恳地便先致歉了一番。
“大将军荡平河北诸州,又连破草原诸寇,声威日隆,若能与丞相携手,并力扶持汉室,我大汉中兴便在眼前,如此,大将军青史留名非难事也,胡不为哉?”
程昱并未理会公孙明的致歉之言,反倒是就此游说了公孙明一把。“人有寿数,社稷亦然,汉家延绵五百余载,如今江山虽在,奈何刘家气数尽矣,今之所谓天子,不过曹贼手中提线木偶罢了,古时,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今亦然,某虽不才,却也断不能雌伏于曹贼之
下!”从起兵时起,公孙明便已抱定了登顶的目标,又岂是那些所谓的大义名分所能动摇得了的,之所以还没登基自立,不过是时机尚未成熟罢了,于公众场合下,他多少还是有些顾忌,并不会公然打出自立的
旗子,可在程昱这等智者面前,公孙明却是坦然得很,根本不曾有丝毫的掩饰。
“大将军打算如何行了去?”尽管不曾参与过幽州的军政事务,可冷眼旁观之下,程昱早就知晓了公孙明必争天下之雄心,先前之所以抛出大义名分的问题,不过只是本着儒家的正统思想做最后的努力罢了,心下里其实根本没抱丝毫
的奢望。“时至今日,格局其实已明,天下之争唯某与曹操逐鹿而已,至于刘表、张鲁、刘璋、孙权之流不过只是蝇营狗苟之徒罢了,实不足为虑,今,我幽州虽比曹贼略强,只是强亦有限,彼此之争恐非短时间内
可见分晓者,然,某年轻,熬得起,只消徐徐图之,这天下将来何属不言自明矣,不知老夫子以为然否?”别看几番与曹营的争战皆占了上风,可真说到所得么,其实并不多,对此,公孙明心里头自是如明镜般清楚,对下一步该如何走,他也早有安排,只不过事涉军机,在未得程昱的效忠之前,他并不打算说
破,仅仅只是泛泛而谈了一番而已。
“大将军高论,程某叹服。”程昱在曹营多年,对曹操之能以及其帐下文武之强,又岂会心中无数,倘若公孙明自言能短时间里击败曹操,那程昱断不会跟着公孙明去送死,可而今公孙明摆明了要跟曹操打持久战的心思,程昱心下里
自不免便是一动,然则神情却是淡然依旧,仅仅只是语意含糊地吭哧了一声。“老夫子此言恐非由心之语啊,我幽州财力人力皆较曹贼强上不少,军力也是我幽州占优,然,曹贼帐下人才济济,却不是那么好灭的,光靠坐等其自毙,也不是某郑某打算先行安内,剿灭各处
尤其是晋绥一带流窜之盗匪,抚平世家之隐患,高筑墙、广积粮,而后再行剪除曹贼之羽翼,不急与之决战,先取青、徐乃至关中之地,集小胜为大胜,最后再以千钧之势一举入许都,何愁大业不成。”
这一见泛泛之言难以取信于程昱,公孙明不由地便笑了起来,索性便将绸缪已久的总体战略详细地道了出来。
“大将军打算如何抚平世家之隐患?”听得公孙明这般说法,程昱的瞳孔不由地便是一缩,倒不完全是因公孙明这么番谋算老辣异常,更多的则是因着公孙明的坦率为上位者的坦率从来都不会是没来由的坦率,而今公孙明既然敢如此坦率
,那就意味着他程昱就只有两个选择了,一是效忠于公孙明,二么,那便是下地狱去为曹操尽忠,除此之外,再无第二条路可走了的。“此事某自掌幽州以来便已在做了的,非是某刻意苛待世家,实是世家者,社稷之毒瘤也,依靠世家取得天下者,最终必将为世家所掣肘,道理很简单,世家中人顾念的只是一家一族之利益,眼中浑然无社稷之存在,某岂能容许这等所谓的世家彻底做大,故而,大兴教育,开启民智,办科举,选良才,如此持之以恒,十数载下来,世家之患便可渐消,但消科举之制不变,再辅以均田、府兵之策,世家便愈
发难有为患之可能。”公孙明对世家从来没半点的好感,概因他很清楚那些所谓的世家都是些啥货色,没见司马家靠着世家之力统一了天下之后,又被世家弄得个君不君、臣不臣的,最终导致了诸胡乱中华的惨剧,正因为此,
公孙明所重用的大多是庞统、徐庶这等寒门出身的谋士,至于卢家等那些大世家么,公孙明一向是以打拉结合的办法来加以处置。
“某不过一冬烘老朽尔,实不知能为大将军作些甚?”程昱本身虽不是寒门出身,可也不是世家中人,在曹营时,也自没少受那些世家中人的挤兑,对世家子弟其实真没太多的好感,在打击世家一事上,他自然是站在公孙明一方的,而今听得公孙明所言有理
有据,程昱心中的天平自然也就向公孙明倾斜了去。“老夫子过谦了,某说过,您乃当世有数之大才也,何人得之,皆有安天下之可能,更遑论老夫子在曹营多年,熟知曹营虚实,若肯助某,平曹之时间必可大大缩短,天下黎民百姓也可少受战争之苦痛,为
社稷苍生故,某在此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