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嗯?”成都益州刺史府的后花园中,一身丝绸短褂的刘璋正自与几名小妾畅饮嬉闹着,冷不丁院门处突然响起了一阵吵闹声,刘璋登时便不悦地邹起了眉头,但见其将手中的酒樽往几子上重重一顿,恼火已极地
便喝问了一嗓子。
“回使君大人的话,是从事王累与主薄黄权闹着要见使君大人。”
见得刘璋如此作色,边上侍候着的仆役们自是不敢怠慢,自有一人匆匆赶去了院门处,了解了详情之后,紧着又转了回来,冲着刘璋便是一礼,朗声禀报了一句道。
“嗯……传他们来见!”
尽管百般的不情愿,可沉吟了好一阵子之后,刘璋最终还是决定听听二人到底要说些甚再做计较。
“主公,这都要火烧眉毛了,您竟然还有心饮酒寻欢?”
王累性子急,这一见得刘璋满身的酒气,登时便怒了,也没管场合不场合,跺着脚,双眼圆睁地便怒叱了刘璋一把。
“广安何出此言?某怎地不知火在何处?你说,你说。”
这一听王累一开口便在训斥自己,刘璋的脸色当即便难看到了极点,没好气地便接连反问道。
“主公啊,主公,公孙明那厮已取了汉中,正自摩拳擦掌要来攻我蜀中,主公不思赶紧调兵布防,却兀自在此与小妾寻欢,莫非就不要了我益州之基业了么?”
见得刘璋不单不认错,反倒还在那儿自以为是,王累的心火登时便狂涌上了心来,出言也就愈发尖刻了几分,就差没指着刘璋的鼻子骂其是亡国之君了。
“大将军来攻我蜀中?这,这是从何说起,某没听错罢?”王累这么一说,刘璋不单没能警醒过来,反倒是更迷茫了几分,无他,就在前日,公孙明还给他来了封信,说是已将屡犯蜀中的张鲁灭了,要刘璋好生对待蜀中百姓,莫要辜负了朝廷之期盼云云,对此,
刘璋大喜过望之下,当即便上了本章,表示愿意服从公孙明的调遣,正因为此,在刘璋看来,自家与幽州已然可以算是一系了的,又怎可能会遭到公孙明的攻击来着。“主公兀自在梦中罢,那公孙明乃狼子野心之徒,既得陇,焉能望蜀,而今大军已然压境,之所以来信示好,不过是要迷惑主公罢了,待其稳住了汉中局势,必然会倾力来攻,最迟也就是三、五天的时间了
啊,主公,您醒醒罢!”
刘璋这等迷茫的模样一出,王累当即便被气哭了,一边流着泪,一边痛心疾首地苦谏不已。
“啊,这……当不致于罢,子乔益州别驾张松的字可是屡次向某保证,说是大将军此行只为除张鲁,断不会与我益州为难的啊,这又怎会突然来攻我益州了?怕不是尔误会了罢?”
见得王累流泪相谏,刘璋可就有些稳不住神了,虽有些相信王累的话,可本心里却又不免希望王累所言乃是杞人忧天,为了说服自己,他紧着便将张松的进言搬了出来。
“张子乔那狗贼自打从关中归来,就没少赞美公孙明,某以为此獠定是已暗中投效了公孙小儿,是为内奸,他的话,又如何能信,主公,您就赶紧下令聚兵罢,再迟,恐就来不及了啊!”
这一听刘璋提起了张松,王累顿时更怒了,愤懑不已地便将张松臭骂了一通。
“这……”
刘璋说到底就是个优柔寡断之人,又没啥才干,被王累这么一说,登时便傻愣住了。“主公明鉴,窃以为无论那公孙明是否来攻我益州,暗中先调军赶赴葭萌关今之剑阁都是好的,若是大将军不来攻,调兵一事便当成行军操演也就是了,可万一要是那公孙明真起了野心,我益州有备之
下,也可无患不是么?”
相较于王累的急性子而言,黄权明显要沉稳得多,他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说到了点子上,既给了刘璋台阶下,又能达成调兵东进之事实。
“唔,有备无患么?公衡黄权的字所言倒也不无道理,只是这兵当调去多少方好,若是调得多了,万一要是触怒了大将军,那……”
刘璋到了此时,还是不怎么情愿相信公孙明会挥师西进,正因为此,哪怕有心按着黄权的方略走,可到底还是担心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此事易尔,主公可先着张任、刘璝二将各率一万精兵先行赶去葭萌关,再着泠苞、邓贤二将各率一万五千兵马缓缓而进,如此,既可避免提前触怒公孙明,又可确保一旦其来攻之际,我军主力能及时赶到
,在此之前,主公可令杨怀、高沛二将以防张鲁残部流窜为名,闭关自守,不给公孙明可乘之机,如此,我益州当可保得无忧也。”
黄权军略能力出众,一向与法正齐名,号称蜀中双杰,此际见得刘璋已然有了调兵东进之意,立马给出了具体之安排,所言所述皆恰到好处。
“这样啊,也好,那某明日便召州中文武商议上一番,若是众人皆以为可行,那就照着行了去也就是了。”
刘璋想了想,也觉得黄权所献之策极为的稳妥,倒是有心要照准执行,可话到了嘴边,却突然又犹豫了起来,改口言称要与众文武商议过再做定夺。
“主公,此军国大事也,倘若稍有泄密,后果不堪设想啊,还请主公尽快下文诸军,迟恐有变啊。”
刘璋这等紧要关头居然又掉了链子,黄权实在是有些个哭笑不得,无奈之下,也只能是紧着便是一个长鞠,满脸恳求之色地进言了一番。
“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