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易倾那些咄咄逼人的话语,易林权没讲话,车停了下来,他下车坐到前面去,车子再次启动时,前后座的隔板升起。
原来他也不想看见她,她的父亲。
正好,她也不想看见她。
她忍着侧脸的疼痛,无数次的拨打电话,那段由最初的无人接听,到后来的关机。
易倾的眼泪自始至终就没停止过,只是她没让人看见。
她颤抖着手指,敲了好久好久,终于编辑出一条短信:季殊,如果我跟易林权断绝父女关系的话,我们还有可能吗?
她从很早就知道,身为他父亲的易林权不值得她付出任何的东西,因为她们家已经因为易林权失了三条姓名。
他从来就不值得她易倾做任何的牺牲。
车停了,门被打开。
“胜叔。”
“易倾听话,别在闹了,先把这两天熬过去再说。”
“可是……”
“别可是了,听胜叔的话。”
从小到大,她从眼前这个叔叔身上感受到的温暖远远多于易林权那个父亲。
她的父亲只会管制她。
“朱胜,磨蹭什么,还不快点把她带进来。”
进到了院子里,台阶上站了两个人,十岁的弟弟,和三十岁的后妈。
“姐姐,姐姐你的脸怎么了?”
听见男孩惊呼的声音,他身边的女人也连忙跑过来。
“倾倾,是不是你爸打你了,怎么这么严重,朱胜,别管易林权了,你快点开车,我要带倾倾去医院看看。”
易倾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任由女人将她拉上了车。
自从这个女人在她十岁的时候第一次出现在她家的时候,爸爸就让她叫妈妈,她从来没见过,而这个女人也没有强迫她叫妈妈。
她对她还算是不错,对对,只是不错。
看了医生,开了药膏,易倾说想静静,就坐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
“倾倾,你是不是又去找那个男人了?”出了易倾去找那个男人,她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易林权生那么大的气,甚至还出手大了易倾。
易倾空洞的眼神盯着窗外:“你说,如果我爸爸不是易林权的话,他会不会多看我一眼?”
“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呢?你爸爸就是你爸爸,血缘关系是改不了的。”
“可是我很好希望我不是。”
说完,易倾起身,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伸手紧随的妇人。
“阿姨,我今晚不想回去了,如果他问起来,你就说我说的,他再逼我的话,我就死给她看,没有什么事情是我做不出来的。”
“倾倾。”
易倾停下脚步,沉默的站着。
“倾倾,这是阿姨的卡,也是你爸爸的副卡,你拿去尽管刷,还有这是药膏,记得每天都要好好的抹,还有,别说死不死的了,虽然你爸爸不能理解你,但是阿姨是女人,阿姨能理解,我知道你喜欢那个男人,看来你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有什么需要的话给阿姨打电话。”
易倾接过,把那张卡退了回去:“阿姨,谢谢你的好意,我有钱,如果他要断了我的资金的话,我还有双手。”
“别太委屈自己了。”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姥姥姥爷死在自己面前的话,易倾或许会叫这个女人一声妈,如果她不知道妈妈的真实死因的话。
“嗯。”
出了医院,易倾打车去了季殊的酒吧,冬天的夜晚很寒冷,冷空气几乎是无孔不入,易倾跺了跺脚,终于找到了那辆白色的越野,那是季殊的车。
她往前走了几步,坐到了花坛上,蜷缩着身体正对着他的车。
他肯定会来开车的,易倾知道自己是疯了,爱这个男人爱的发疯。
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除了在季殊的面前。
“哎,你们看那边那个人像不像易倾?”
听见熟悉的声音,易倾立马将脑袋埋进了膝盖中。
“开什么玩笑?易家小公主这大冷天的会蹲在花坛上?怎么可能。”
“说的也是,哎,我这几天打小公主电话,小公主不接,你打通了吗?”
“我这几天忙,没试过,等下,我试试。”
深夜,冰冷的空气中传来了阵阵手机铃声,站在车边的两个人鬼使神差的往花坛边看去。
仔仔细细听了几遍,确定就是那里传来的铃声。
“不,不会吧。”其中一人面容惊愕。
“我关了试试。”
铃声戛然而止,两人面面相觑,心里某些观点聚拢到一起。
“我再打试试。”
这一次,寂静的夜晚,只有过往车辆发出的声音。
“我就说,易家小公主天寒地冻的怎么可能蹲在花坛上,我们走吧,再不回家,我爸要把我老窝炸了。”
易倾的耳边还在回绕的那句易家小公主,对,她是一家小公主,骄傲的易家小公主,凭什么要在这里受罪等一个对她态度极差的人。
只是,她刚把脚放下来,心一痛,她又缩回了原地,好冷好冷。
如果她不主动的话,那他们之间彻底没可能了。
易倾在花坛边坐了很久很久,听了许许多多不堪入目的话,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她却没有一点睡意,她不来了吗?
忽然间,一道刺眼的灯光照射过来,如同希望之光,易倾想要下来,脚麻了,一瞬间整个人直接从花坛上栽下来了,她闻到了鲜血的腥味,令她恶心的味道。
一时间,顾不上疼痛,她一瘸一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