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宁若琳低了头,红了脸,小声说道,“娘是过来人,这事儿媳妇一个人怎么说了算呢?”
说着还瞅了一眼在旁边喝水的宋及第。
“咳咳咳……”刚刚顺好气的宋及第被宁若琳噎的又是一阵咳嗽。
姚美杏看着被呛的满脸通红的宋及第,忍不住也在心里犯了嘀咕,这个药罐子,常年都离不开药,也不知道是行还是不行呢……
“娘,相公身子弱,”宁若琳一见姚美杏狐疑地盯着宋及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忙说道,“不如媳妇儿去山里采些药,帮相公调理一下。”
降服婆婆第一招——想婆婆之想,急婆婆之急!
“你会采药?”姚美杏把狐疑的眼神从宋及第身上转移到宁若琳身上。这肚皮媳妇儿典过来之前就听说过她勤快能干,会下河捕鱼,还能上山采蘑菇,可从来没听说过她会采药啊!
“娘,媳妇儿小时候读过一些医书,”宁若琳不慌不忙地回答,“假以时日,相信能让相公康复的。”
“琳娘,不要,”宋秀才急忙张口制止,“一个女人家,去山上太危险了。”
“又不是没有去过,”宋及第的担忧让宁若琳心里暖呼呼的,可是她也总不能这么坐以待毙,“相公,你不要太担心了。”
“那你不要去深山,”宋及第想了想,还是做出了让步,“和春燕一块儿去吧。”
“嗯。”宁若琳点点头,对着宋及第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把宋及第都给看呆了。
三个人简单地吃了饭,宁若琳手脚麻利地收拾了碗碟进了厨房。
姚美杏盯着宁若琳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问,“及第,你有没有觉得这肚皮媳妇儿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娘,”宋及第想了想,还是隐瞒了自己的真实感受,“琳娘性子温顺,许是昨天被打急了,才会出言顶撞,还请娘宽恕一二。”
“我不是在说这个,”姚美杏摇了摇头,“怎么感觉还有了一丝儿灵性?会见礼了,还会采药?”
宋及第想了想,倒没有怀疑什么,“娘,琳娘来到咱们城阳村的时候就有六七岁了,许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会见礼,懂医药也不奇怪。孩儿就曾见过琳娘经常拿着树杈子在地上划着什么,她本来就是识字的。”
姚美杏听了,自言自语地嘟囔着,“这样说来,我这十两银子还能捞回点本儿,要是她真能采药,也省的药罐子天天拿银子出去买药了。他抄书的那点儿钱还不够药钱呢。这家里没个壮实男人,还真是不行,都没个进项,坐吃山空啊……”
宋登科死之前,姚美杏常骂宋及第是败家的药罐子,宋及第倒也习惯了。现在听着她这么碎碎念,心里也是既惭愧又着急,低着头回自己屋里抄书去了。
姚美杏也站起身来,去摆弄院子里那做陶的拉坯机了。
西凉州盛产陶土,所以家家户户都会做陶。做的人多了,陶器自然就不值钱了。可是当地人又没有别的谋生法子,就只好一代一代地做下去了。
宁若琳在厨房里刷着锅碗瓢盆,刚才姚美杏那通絮絮叨叨也全被她给听了去。
怪不得这家里的伙食这么差的,宁若琳暗自寻思道,原来是只有出项没有进项啊!既然她来了,以后就要大变样了。
收拾完了以后,宁若琳在厨房里找了个背篓儿,准备去山上采点药,顺道也采些蘑菇野菜什么的。
这顿顿咸菜丝的,简直吃到让人怀疑人生。
西凉州在大燕国的西北,群山峻岭成为大燕国的天然屏障,把大燕国和外邦隔开。这样的地方应该是动植物资源丰富才是。
秀才先天不足,后天又缺营养,心思还重,要是能采到些酸枣仁、合欢皮之类的安神药,再有一些黄芪白术之类的补虚药就好了。
如果遇到秀才用不上的药,就可以采了晒干,送到镇上换点钱,买些白米白面的才是最好的。
宁若琳一边琢磨着一边走到院子里,跟正在做陶的姚美杏打了个招呼,“娘,我出去采药挖野菜了。”瞅见姚美杏身边的陶泥不多了,顺便还说了一句,“等我挖野菜回来,再去给娘弄些陶泥来。”
还没等姚美杏说什么,便大步走出大门口了。
留下身后的姚美杏一脸懵逼:一夜之间,这个肚皮媳妇儿还真学了不少礼数了?!以前她出去的时候,也就是不声不响低着头就出去了,今天咋还学会跟她说一声了?
而且这肚皮媳妇儿以前可是属算盘珠子的,扒拉一下才会动一下,今天怎么这么有眼力劲儿,还没告诉她让她出去弄陶泥,她自个儿就明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