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我大老远的回趟长安，你居然请我吃火锅？”
“那，要不吃点别的，龙肝凤髓肥羊乳？”
“肥羊乳？这个我喜欢。”
觥筹交错间，李轨了解到了很多西域的一手情报，西域自大汉陷入内乱后，各国纷纷挣脱中原王朝的控制，独立自主，互相攻伐，强国破灭变成小国，小国兼并联合变成大国，大国崛起，小国消失，分分合合，到目下大大小小有四百多个国家。
这个时代的西域地区要远比后世温暖湿润的多，自然环境很优越，河渠纵横，湖泊以万计，森林、草原资源极其丰富，各族杂居，城镇密集，人口稠密，经济繁荣。
这么一块大肥肉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强邻的觊觎，尤其是北方草原上的那些游牧势力。
两汉时，中原王朝国力强盛，北方匈奴也十分强悍，西域各国纷纷沦为两大强权的保护国，大汉与匈奴为了争夺霸权，四百年间发生了数不清的边境冲突。
死磕了四百年后，到了东汉末年两家一起衰落了下去，这样李轨才有机会在西域插上一脚，但也仅仅只是插一脚罢了。大卫的西域都护府与两汉鼎盛时不可同日而语，对西域纷繁复杂的矛盾纠纷根本无从调停，更别提仲裁了，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观察者。
西域大都护府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但经过多年的探索，在摸清了西域各国的家底之后，终于到了宣告王者归来的时候。
“……其实那小子不是真的放荡，为了摸清西域各国的底细，你必须东家跑到西家，对吧，这样的人到哪都受人白眼，对吧，你得穿堂过厅，你得沉下去打探，对吧，你不放浪，你不纨绔，你是个上进有为青年，你怎么溜达到人家后院，谁不提防你？只有你是个混蛋，你是纨绔，人家才不提防你，对吧？这个道理你不懂吗，我印象中你不是这么蠢的，你是个英明神武的皇帝嘛。”
“我特么的当然英明神武啦，你说的这些难道我不知道吗，哦，我把儿子送到西域，设了西域都护府，然后封他做亲王，跟人说这孩子在我心里地位很重的，你们都别欺负他啊，将来我还要让他做太子呢。这话一说，你让人家怎么想？人家不怕他，不得弄死他？还是了，是人都得这么想吧？李轨把他最看重的儿子派到了西域来，他想干什么，又想学炎刘那一套骑在我们脖子上作威作福，门也没有啊。所以呢……”
“所以，你就一直把他晾着，好让人家认为他是个没人疼的弃子，然后对他不设防。你的目的是让他沉下去好好打探西域各国的虚实，然后图个大的，对不对？我呸！狗屁，信母猪会上树都不信你，这些都是你的托辞，狡辩，不要脸。”
“你，居然敢辱骂朕？！”
“骂了，我就骂了，你想咋地，杀我啊，看把你能耐的。”
“你，你，你喝多了，我不跟你计较。但我说的话是真心话。沁儿被人诬陷，坏了名头，留下来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留在中原他已经没有了出头之日，所以我叫他去西域，西域是个好地方啊，天苍苍野茫茫，两个基佬诉衷肠，哦不对，是风吹草低见牛羊。在那站稳脚跟，称王称霸不是挺好吗，干嘛非要挤在一口锅里折腾？”
周兴听了这话哈哈大笑，勾搭着李轨的肩膀，凑在他耳畔说道：“我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这次你一定要帮他。老子爱儿子最好的方式是什么，那就是给他找个好夫婿，不对，是帮他成事儿，帮他成事也是帮你自己。”
因为酒喝多了，二人嘴都变得不利索了，胡扯乱说，但心里都还是敞亮的。
“能不能再缓一缓？我想先解决三部匈奴问题。”
“缓？开什么玩笑，战机，战机，懂得什么叫战机吗？”周兴用手比划了一下，想找个恰当形象的比喻，但脑子有些短路，于是一瞪眼道：“战机就是稍纵即逝，一晃就没了，没了就没了，下一回不定猴年马月呢。”他又搂着李轨，凑在他耳畔说：“而且我跟你讲，这跟你收拾三部匈奴也是不冲突的，你想啊，你儿子在西域一动手，匈奴人势必分兵驰援他们的那些盟友，这样就把三部匈奴撕扯开了。如此一来，你父子东西这么一用力，匈奴就完了。”
李轨拧起了眉头，神情更加凝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