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玄幻奇幻>请君长相思>第29章 红绸染血,悲伤明艳
下人议论说胡家欲与聂家结亲,而聂家未有答复却也不曾拒绝,登时大怒:“原本想着这聂家也算是个大族,不曾想家主竟是个不懂礼数的,如此,便怪不得我方某人了。”

方业明连夜放出两则消息,一则是胡家贩卖私盐,另一则是聂家纠结齐州商贾,意图不轨。

刚刚平静的水面霎时又被搅混。

在聂家与胡家尚未听到风声的时候,这消息便已传入了盛京。

真真假假,无人能辨别,盛京乌云障日,无数心存不轨的家族冒了出来,声称“愿唯聂家马首是瞻”。

聂家迁出盛京之时为了表示家族不存有异心,将所有的枝叶都收了回来,故而对盛京的风云变化全不知晓,更不知道一把铡刀早已悬在了头顶之上,只是好奇为何短短几日盛京中的家族不断派人前来拜访,说话也是遮遮掩掩晦暗不明,更有甚者打着迎娶聂家之女的名号前来探查消息,聂家确实是有几个待嫁之女,聂家家主聂文博不疑有他,但长此以往终究是察觉到了一些端倪,但,为时已晚。

而胡家原本打的便是借聂家之力与方家抗衡的主意,结亲的消息也是故意放出去的,却不曾想会有如此多的家族前来提亲,更觉得聂家实力不俗,甚至向聂文博透出了愿意家中嫡子迎娶聂家庶女做主母的意思。

要知道一般家族都看不起庶女,庶女想做主母要么下嫁低几个阶层的人家,要么做填房给人续弦,像胡家这种家族虽说是商贾之家,但却把握着齐州的经济,能说出娶一个庶女做主母已经是天大的让步了。

这亲事就这么敲定了下来,只是那合适的庶女年纪尚小又新丧母,婚事只能到守孝期满之后再提。

一手促成这件事的方业明乐见其成,只等着拿到最后的“真凭实据”,好去抓人领赏。

从嘉二年,聂家双喜临门,聂家家主添了两位千金,聂家大摆酒宴。

从嘉七年,聂家与胡家互换了庚帖,寻了良辰,定了婚期。

两年后,聂家与胡家正式结亲,新郎鲜衣怒马,男儿本色,新娘红绸遮面却仍能看出喜笑晏晏。齐州郡家家户户都分得了喜糖,八抬大轿,笑语喧嚣。

也是这一天,距离齐州不远的盛京也陷入了一片红色,带着鲜血的红,沉郁,血腥。

早朝之上,右相高斐上奏前朝遗留官员结党营私,暗地里又与齐州聂家勾结,意欲谋反,一项项“莫须有”的罪名压在了平日里与高斐不和的官员身上,几年前他们前去聂家探查的事情也被作为了意欲谋反的证据,积攒了数年的罪名与奏折如水般倾泻在了于朝堂之上跪了黑压压一片的官员身上。

墨晨枫还沉浸在沐霭晴离去和太子身弱患有重疾的烦躁情绪中无法自拔,这件事便成了他宣泄情绪的渠道,“格杀勿论”,轻飘飘的四个字不知害了多少人的身家性命。

大喜之日,红绸竟不及喷薄的鲜血明艳,胡家一夜之间被灭了满门,聂文博拼死带着所剩无几的家人逃到了这荒山野岭,取名“匿生山”,藏匿才可生存。

墨钰当时还小且身染恶疾并不记得这些,只能看向晟睿。

“你又如何知道这些?”晟睿凝着乐然,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我的姓氏便是‘聂’,我的姓名是‘聂乐然’,拼死逃到这匿生山的便是我的父亲,聂文博。”乐然手中的茶撒了大半,顺着手腕往下打湿了绛红色的衣袖,那一抹水渍格外明显,像是被鲜血浸红,“我堂兄脸上的伤也是如此来的。”

“我想,若不是因我体弱,父亲在我五岁时将我送到了外婆那里调养,怕是如今的乐然早已成了一抔黄土,消散于世间了。”

少女的声音淡淡的,只有浓的化不开的悲伤,并不见多少怨恨。她仍旧是一个笑意温婉的女子,哪怕这天下的主人害得她家破人亡,她终究不曾因怨恨迷失了自己。

正因如此,那份悲伤才更叫人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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