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太过重视情谊,便是谁都能来戳上一戳的软肋。
这话是淑妃季映雪说的。
墨萧凡从墙角站出来走不过两步,便遇到了前来给皇上送点心的季映雪。
不得不说,季映雪从一个卑贱的奴婢一步一步走上如今离睥睨宫中众人的凤座仅差一步地位也不是凭空而来,单看这毫无岁月痕迹,不逊色于十七八岁小姑娘的脸,举手投足间那一抹为人妇者独有的魅惑风情,当真是徐娘未老。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塞翁失马,二皇子,恭喜了。”
“不知道淑妃娘娘此话是何意呢?”墨萧凡这些年在皇上跟前窝着装傻是手到擒来的事。
“二皇子何必明知故问。”
“绝非娘娘所说,只是萧凡天资愚笨,还请娘娘详说一二。”
季映雪笑得温婉,说出的话也带着些许江南女子惯有的小意温柔:“本宫也不过是一个深宫妇人,不知前朝之事,关心的也不过就是眼前的花花草草,前几日早前的梅花开时,看着枝头猎猎,雪白处映衬着一抹鲜红颜色,煞是喜人。原是想折几只漂亮的带回宜春殿添个景,不想看到那般傲骨转了心思,想着这花开在园里才是更好,便罢了手。如今觉得宜春殿颜色单调,让人看了便觉得沉闷,抬不起精神,想再来折上两支的时候,恍然惊觉原本那俏丽的盘踞在枝头开得高洁的花如今已是零落成泥,那香自然也跟着消散了,全无半点剩余,叫人唏嘘不已。”
“是娘娘心善,怜惜那些花枝。”除了装傻,嘴甜也是墨萧凡惯用的手段。
“怜惜是不错,却也不该忘了,有些事原本就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若是时机错付,那先前的一切便是付诸流水,而往后的一切也是再见不得半分踪影。”
话中的隐义让墨萧凡轻皱了下眉,他自然是知道如今墨钰与晟睿之间失和,虽不至于反目成仇,但终归是有了间隙与隔阂,这个时候自己前去添一把柴,那效果可想而知。可是这柴不难,可难就难在这柴必须要添的水到渠成,没有丝毫刻意。
“不知娘娘有何高见?”
“二皇子说笑了,后宫一介妇人如何能担得起二皇子您的一句高见。”
季映雪的客气话捧得墨萧凡心中很是受用,再加上季映雪自身带出的小女人的媚态,他看向季映雪的眼光也就多了几分莫名的亲近。
察觉到墨萧凡眼神变化,季映雪眼中的柔情更是化作了一池春水,莹润洁白的手指将鬓间的碎发拢至耳后,笑意盈盈,声音也愈发温柔:“眼见着今年最后一个十五就要到了,皇上下了令,要在宫中办一个晚宴,届时想必太子与昭阳王都会参加。”
话说半截是宫里人防着隔墙有耳的习惯,季映雪也不例外。
墨萧凡心领神会,看着季映雪温婉的笑脸有些心猿意马,左右瞧了瞧四下无人,忍不住走近了两步,嗅着女人身上的胭脂香忽然觉得心痒难耐。不过他尚未忘记自己的的身份,哪怕眼前是仙女下凡,贴了皇上的标签他便再也动不得了,如此想着,心下有些可惜。
“多谢娘娘美意。”一句道谢的话,偏偏被墨萧凡说的含糊不清,似另有深意一般。
“那就先恭贺二皇子了。”
季映雪早就打听了墨萧凡酷爱带着江南婉约之美的温柔女子,更是和一些深闺妇人有来往,如今她也是故意在他面前做出这样一番姿态,却依旧被墨萧凡露骨的眼神看得反胃,只是心中哪怕呕出胆汁,面上看不出分毫的不耐。
墨萧凡又仔细看了季映雪两眼才带着笑走远。
“娘娘,这二皇子真是…真是…”
看着自己的贴身宫女一脸不平,季映雪神色冰冷,再没了之前的温婉笑意:“真是什么?色胆包天还是下流急色?”
季映雪冷笑一声,转身回了宜春宫。
与她相反,墨萧凡离开却是为了出宫。
墨萧凡坐在一辆普通的马车上,脑海里还是时不时的涌现着方才季映雪的每一个表情,温婉,柔美,又带有诱惑。墨萧凡心中忍不住肖想若是自己以后登基为帝,那如今皇上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包括后宫的嫔妃,自然也包括季映雪。
马车在盛京的街道上七拐八拐,最终进入了一个狭窄的小巷。
车夫四下看了一眼确定无人才将车门打开,将墨萧凡扶了下来。
待墨萧凡站定,车夫上前敲了敲门,门内有人应声:“谁啊?”
“我,老李。开门。”
门应声而开。
墨萧凡走了进去,随口问道:“她来了吗?”
“回主子,还没有。宁姑娘说晚些时候到。”
“呵…”墨萧凡冷笑一声,眼中是暴虐的怒气:“什么时候她也配让我等了?告诉她若是一盏茶的时间,到不了,那她就要受罚了。”
说着话,墨萧凡脚步不停,径直走到了一个房间前推开了门。
一直跟在墨萧凡身后的人停了脚步,垂下头,不去看屋里的情形。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这屋里是什么情形。
这是墨萧凡在宫外的别院。墨萧凡的别院很多,可此处的不同便在于它的用处是蓄养颇具江南风韵的女子以供墨萧凡享用。简单来说,此处可以比作是一处妓院,只不过嫖客只有墨萧凡一人。
“主子…”屋内的女子今年刚刚及笄,原本想要进府里找个丫鬟差事,没想到在牙行的时候被骗签了卖身契,又被送到了这。